打造“中国版初音未来”？腾讯选秀节目现二次元虚拟偶像

“荷兹”

文/腾讯科技 方砚

让二次元偶像出现在现实中的选秀节目，这本是个超出常规的想法。但谁也没想到，这成了现实。

7月16日真人选秀节目《明日之子》中，一个名为“荷兹”的二次元虚拟偶像以AR+实时动捕＋3D实时渲染技术的形式出现在节目现场，与其他真人选手同台竞技。惊讶、惊喜、质疑、不满……一时间，各种态度同时涌向了节目出品方。

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事实上，荷兹团队从报名开始就承受着重重的阻力。虽然在与出品方企鹅影视做了多轮沟通后最终成功，但对于企鹅影视而言，最终拍板接受荷兹团队的报名，显然不是一个容易的抉择。

为何企鹅影视会接受荷兹团队的报名？

在企鹅影视副总裁兼腾讯视频运营平台部综艺业务总经理马延琨看来，第一次让虚拟偶像登上真人选秀舞台，被质疑在所难免。在此之前，二次元文化一直是小众文化，让亚文化被大众理解并接受，绝非易事。

更何况，在很多人眼中，说起二次元，可能会有一些偏负面的含义，被误解、被排斥是家常便饭。如此厚的“次元壁”，是马延琨同意荷兹登上舞台的最大阻力。

最终，马延琨还是决定冒险一试。对于这种形式，“很多观众从未接触过，也没看过初音未来的演唱会”，完全不了解，才会懵，才会误解。但在她看来，这种“懵”不代表“绝对不接受”，因为“懵”的另一层含义是觉得挺神奇。

“比如，AR技术刚出来时大家也很懵，但随着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AR”。

所以，这本身应该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其最终目的是希望推动二次元文化与大众文化的某种“交融”。按照马延琨的设想，各圈层的年轻人都应该在《明日之子》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偶像，各圈层文化之间在《明日之子》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是件有趣的事。比如一些人会想，原来二次元偶像会这么萌，然后也会喜欢上。

这其实不是个坏主意。

在打造形式上，根据荷兹团队的想法，虽然初次在真人选秀亮相，但荷兹依旧是一个纯粹的二次元虚拟人物。站在节目出品方的角度，马延琨认为，初音未来获得的广泛认可已经说明，虚拟偶像本身拥有很多受众；与此同时，二次元人群也在慢慢扩大，每一个人物形象都有其背后的受众，“不可能二次元领域只有一个偶像”。

然而，二次元偶像的养成也需要很长的路要走，需要同人作品的大量创作。这场选秀仅仅只是荷兹的“处女秀”，荷兹团队和马延琨都认为，至少也要等到五年后才能看到，他是否获得了广泛的认可。

这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毕竟，如何更好的服务二次元人群，本身就是一件摸着石头过河的事情。此前，腾讯已经在动画、漫画版权等层面在二次元领域试水，近期甚至宣布要对《我为歌狂》进行重制，但即便如此，对二次元文化的理解依旧有着很大的提升空间；尤其当前主流二次元文化依旧来自于日本，想要做出接地气的中国二次元产品，就意味着需要破除成见，勇敢创新。这难度很大。

说到荷兹，马延琨曾有一些担忧，“二次元人群有一个想法，当自己的东西被大众看到，或者是得到更多或者是扩大更广的时候，本能上会有一些抵触”。这一度让她开始怀疑，在大众主流平台中力推一个二次元虚拟偶像是否正确。

而这些问题的最终答案，需要时间来回答。

下一步，荷兹团队准备先让荷兹开始正常说话，这得到了国内最领先的智能语音技术团队的支持；而基于AR、实时动作捕捉、3D实时渲染等技术的现场表演和互动部分，团队也正在进一步完善。

据悉，在7月29日的《明日之子》节目中，观众将会看到荷兹的又一次明显的成长。这是荷兹漫长未来的一个小开端。

以下为腾讯科技整理的采访实录：

如何获得二次元认可？

腾讯科技：出品方在接受荷兹团队报名《明日之子》的时候，是想让荷兹面向二次元的受众还是所有大众？

马延琨： 我们当时的想法是，第一，我们希望二次元能接受他，因为我们是选圈层偶像。每一个偶像都代表他自己所在圈层的文化。我们希望荷兹可以成为二次元圈层的偶像。

我想强调一点，所谓二次元人群，其实就是当代的年轻人，他们从小就伴随着漫画和游戏长大。根据艾瑞咨询估算，2016国内核心“二次元”用户规模达7000万人，泛二次元用户达2亿。这意味着每20个中国人中，就有1个“二次元”重度粉丝，3个轻度粉丝。在年龄构成上，85后到00后已经是“二次元”用户的主力人群，比例高达90%以上。《明日之子》就是要选出中国年轻人自己的偶像。二次元圈层当然也需要有自己的代表，所以我们接受了荷兹团队的报名，接受这样的选手去展现他自己的个性。但是，这个二次元的选手参加了选秀之后，是不是能被大众接受，我们要拭目以待。达到这一步之前，我们相信，他首先必须得到二次元圈层的认可。

腾讯科技：但二次元群体真的能认可吗？

荷兹团队： 目前来看，二次元群体对荷兹的整体表现是接受的。

但我们认为，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让所有的二次元受众都喜欢荷兹。这是正常的。因为在二次元领域，有人接受初音，有人接受洛天依，有人接受荷兹，不可能二次元的所有受众只有一个偶像。

之所以会这么想，第一点是因为，二次元人群现在也慢慢变大了。第二点，我觉得即使将来大众喜欢了二次元偶像，也不奇怪。对二次元来讲这到底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一个担忧是，二次元人群有一个想法，当自己的东西被大众看到，或者是得到更多或者是扩大更广的时候，本能上会有一些反对。

打造偶像，肯定是希望有有更多人去喜欢他，但一定有人不喜欢他。很简单，每一个偶像，像李宇春、张杰、华晨宇，一定是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我们认为，互联网时代几乎没有全民偶像的概念了，现在年轻人不可能都喜欢一个人的。

如何用最二次化的方式去推广荷兹？

腾讯科技：一个人物能不能火，很多时候就看他的二次创作，在这方面，相关团队有没有计划？

荷兹团队： 有的，其实有一些已经在做了，比如条漫，周边也在做，一些同人作品也开始有了。但是接下去他的音乐、舞蹈、服装、各种层面的东西，荷兹的团队是不是会开放，让更多的同人进来？我相信这是肯定的，因为他属于二次元世界，需要同人文化的支持。

二次元最终还是UGC的一个逻辑。但是现在因为荷兹毕竟是一个选手，比赛到九月末就结束了，结束之后才是他真正的开始。

腾讯科技：相当于只是一个开幕式。

荷兹团队： 对，他后面要怎么走，我觉得留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腾讯科技： 关键还是要获得观众的共鸣，最终获得大家的认可。

荷兹团队： 就像一个选秀出来的孩子，其实就算是你获得前三名，也不一定都能得到大家的认可。选秀不代表选出来就一定成功。

如果要看荷兹是否成功的话，我觉得要看五年、十年后。其实每一个选手都是这样，现在快一点，但是也要五年左右才能看到他是不是真的获得了广泛认可。

初音也是推出来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得到了极为广泛的认可。所以我们觉得不管是哪个选手，包括荷兹，都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现在还是一个宝宝，刚刚出来，第一次亮相，而且是通过选秀的方式亮相。

我们觉得，荷兹跟初音又有点不太一样，因为他出道的方式不太一样，毕竟是通过选秀出来的。

希望借此向大众宣传二次元

腾讯科技：我们是最终希望通过二次元群体更多地辐射到大众？

马延琨： 再次强调，我们是希望看到通过《明日之子》年轻人的各圈层文化可以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看评论和弹幕，很多观众现在应该是懵的，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以往二次元的偶像，是不太会出现在真人选秀中的。大部分观众其实并没有接触过虚拟偶像的，他们也没有看过初音未来演唱会，甚至背后所呈现的技术，他们也不是特别了解，所以他们是懵的。

但是这种懵不代表绝对不接受，因为“懵”可能会连带着说，其实挺神奇的。比如AR技术刚出来大家也很懵，但随着发展，越来越多人开始接受。所以我不认为大众绝对接受不了。

和真人选手同台竞技是否会引起大众抵触？

马延琨： 其实前两天有一个选手就说，“希望大家能P掉荷兹，赶走异次元修音恶势力”。可我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坏事，我觉得某些程度说明，大家对它已经开始了解了。以前说：所谓的虚拟偶像到底是什么鬼？我完全不想去了解。但现在起码这一点不会了，人们会慢慢发现，其实他背后也是一个团队，跟一个真人选手一样，有一个团队在支持。

他有音乐支持，也有技术支持；技术包括很多，声光电也叫技术，舞美呈现也叫技术，服装设计也叫技术，营销也叫技术，圈层文化的理解也叫技术，它全都是由专业的技术团队在去支撑的。

当然，偶像自身要有魅力，荷兹也有他的独有魅力，只是在这点上，他是来自于异次元世界而已。对我来说，最激动的不是现在。我最激动的是前两天，我在节目彩排现场，拿着话筒问了一句，荷兹荷兹，你听到我说话吗？然后他就立刻做出了一个表情回应。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是真实的，他就是一个跟你很近的人。我顿时也能理解为什么荷兹的粉丝会把他当做一个真实的存在。所以，我对荷兹背后的团队充满期待。

荷兹身上的科技感

腾讯科技：作为出品方，您知道荷兹身上包含哪些技术吗？

马延琨： 这次的秀，首次同时使用了AR、实时动捕、3D实时渲染技术。荷兹不仅可以在节目舞台上真实呈现，还可以实时与观众进行互动。这次更是成功的做到了在现实与虚拟之间进行镜头的实时切换与拉伸，这三项技术的完美结合是世界真人选秀史上的第一次 。

腾讯科技：所以他在舞台上的呈现不是全息技术，而是AR技术？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网友说：他其实在舞台上看不见。

马廷琨： 我们最开始和荷兹团队讨论时，纠结过很长一段时间。对于现场效果最好的目前是全息技术，因为现场观众可以用肉眼在全息膜上看到荷兹。但是屏幕前的观众就会觉得没有那么清晰和真切，因为全息技术是投影在全息膜上，灯光和舞美都必须配合改变，例如灯光要冲观众打，LED视频素材只能在全息膜的上方或旁边。但是别忘了，我们还有那么多真人选手，这样的灯光和舞美是完全无法适用于他们的。还有，就是上面提到的镜头在现实与虚拟之间的切换与拉伸，这是全息做不到的。所以综上所有的因素考虑，对于屏幕前的观众收看效果最佳的结果，就是AR技术。

腾讯科技：最后一个问题，这次现场的时候，大家发现他好像没有说话。

荷兹团队： 荷兹的成长和变化应该有粉丝的全情参与，所以荷兹一定是养成型的，会不断进步。我们希望和粉丝一起来打造荷兹，让他跟随着粉丝的希望逐渐成长。就如同选秀本身的逻辑一样，是突出成长性的。一个素人会通过节目的一点一滴，成长为一个明星；荷兹也是如此，他和他的粉丝都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目前，荷兹已经得到国内最领先的智能语音技术团队的支持，但如何做到声画合一，让荷兹在舞台上完美的实时呈现也是个非常复杂的技术难关。不出意外的话，本月29号的《明日之子》终级战第一场，将直播荷兹将会开始说话，但可能说得不多。荷兹会不断努力，让自己的语言能力越来越强。希望大家支持并期待荷兹未来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