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为什么害怕李世石输给Alph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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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水哥

　　“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坐视人类受到伤害；

　　除非违背第一法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

　　在不违背第一及第二法则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

　　这是著名科幻小说家阿西莫夫在《我，机器人》中的引言，这三句文字就是后世广为流传的“机器人三定律”，从那时起这也成了人类敬畏人工智能的开始。

　　已过而立之年的李世石被认为是年富力强、权衡了攻与防、智慧与稳重兼备的最佳棋手样本，机器与他对弈或许是体现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差异的最好方式，而谷歌携AlphaGo叫板围棋界点名李世石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这场2016年人机围棋大战受到了全球瞩目，而更多人则为人工智能以这样一种“文艺复兴”的方式崛起而略感担忧，这其中还包含了恐惧，以至于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重返嘴边：机器会取代人类吗？

　　人类对人工智能的担忧由来已久，从1997年IBM超级电脑深蓝击败人类国际象棋冠军卡斯帕罗夫那时起，围棋就被看作是人类智力的最后壁垒。然而，当职业棋手、欧洲围棋冠军樊麾以5比0落败AlphaGo的消息传来之时，人们或许还来不及反应，3月9日下午李世石对弈AlphaGo首场告负，舆论对人工智能的争议瞬间引炸升温，争论不绝于耳。

　　极端想象者对人工智能的恐惧无非源于后启示录风格的小说、影视、游戏作品的影响，当然这属于科幻的范畴，于现实毫无意义。但人工智能的实际影响确实存在，因为你无法否认科技对你的改变。于是我们尝试讨论以下几个相关问题：

　　● 人工智能和人类智能有什么区别？

　　人工智能是计算机科学的产物，是冷冰冰的机器，没有任何生命特征，与科幻作品中的生化人、改造人有天壤之别。因此，那些幻想机器拥有真实的人类感情无疑天方夜谭，即使有，那也是程序设定，并非真的机器有了思想。

　　人类智能则比较复杂，迄今为止科学界尚未对人类智能有过较为完整的阐释，其中未能解释的部分包括人类大脑的全部功用、意识、潜意识的研究等等。斯佩里左右脑分工理论认为人类大脑左右半球分别负责抽象思维与形象思维，但这只是基于动物脑实验研究的结论，并未得到科学界的严格认定。不论如何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人脑至少包含了两个功能：理性的逻辑演绎和感性的想象创造，简单说就是理智与情智，而人工智能只拥有前者。

　　人工智能是模拟思维，它仅仅是用理性计算来模仿人类思维，而并非人类思维本身。人类思维包含有意识与无意识，人工智能则只有无意识。

　　● 人工智能会超过人类吗？/人工智能与博弈论的关系

　　已经超过了。从深蓝战胜人类国际象棋冠军那时起，在国际象棋领域人工智能就已经超越了人类，这毫无争议。现在人机比智的焦点又转移到了围棋界，不难想象这样的例子以后还会在更多领域出现。我们的问题是为什么人工智能在这些领域可以超越人类。

　　事实上，人工智能的发展可以看作是学习、计算，再学习、再计算，进而往复无穷的过程，而从起初至今的这段时间内人工智能一直与博弈论相伴相生。冯•诺伊曼被同时誉为计算机之父与博弈论之父这绝非偶然，其晚年弥留之作《计算机与人脑》说明了他对计算机、博弈论、人工智能、人类智能多领域交集的研究，也印证了这些交集的存在与联系。

　　博弈论是应用数学的一个分支，它的参与者是“理性经济人”，是恪守严格优势策略的绝对理性人格，在现实中并不存在，只有机器能做到这点。因而人与机器对弈时难免因情绪波动或其他非理性因素而失利，但是机器绝对理性，绝不犯错，它就像一个博弈论的顶尖高手，在自己已有的知识框架内将能力发挥极致。9号的赛局中李世石中盘出现波动，而AlphaGo则迅速将其逼入对机方有利的纳什均衡中，由此可窥得人机博弈的优劣所在。

　　神经网络、深度学习、MCTS算法这些通用技术让人工智能获得了敏捷的学习与认知能力，它比人类更快地汲取信息、分类知识。赛局博弈讲求的是信息的较量，谁的信息量更大、信息的价值更高，谁就能胜出。比如诸葛亮为什么能算准曹操走华容道，而曹操却误判对方不这么认为，因为诸葛亮所掌握的信息层次要高于曹操，就是这个道理。

　　因此，在当前技术水平下人与机器对弈，对方首先是一个绝对理性的博弈论高手，不存在人性的任何弱点；其次它还拥有海量知识与信息，它的信息量优势将远大于人类个体。面对这样一个对手，人类个体如不借助外力，几乎毫无胜算。

　　● 人工智能会取代人类吗？

　　与其说取代，不如说它成为了人类的新工具。机器对人类劳动力的替代在工业革命时期早有体现，这并不能成为对人类文明的威胁，相反是进步。一个简单的道理是，人类不能因为科技改变了生活就因此停滞不前。从前有个故事，一个美国西部中年男子是一家四口主要生产力，从事汽车零部件装配工作。一天工厂引进自动化装配流水线，机器抢了他的饭碗，他失业了。男子起初万念俱灰，但很快他找到了新的出路。三个月后，男子成了原工厂的装配设备维修工，这带给他比原先更高的收入。这是一个励志的故事，也暗示了人类强大的生存与进化能力。

　　我们前文指出，人类大脑至少包含理智与情智两个部分，而人工智能只拥有前者，这意味着机器永远不能完全像人类那样思考，它只能在堆叠理性的基础上不断建模，试图接近人类的特征。建模在博弈论的概念上是指获得更加完善的理想化模型，使之接近现实，获得更精确的预测结果。然而，模型永远与现实存在差距，因其来源正是人类大脑情智部分所产生的创造与想象功能。所以一个结论是，人工智能所拥有的知识只是人类知识的一个子集。机器永远没有想象力，纵使看上去有，那也是虚假的。人工智能对外界的学习依赖于人类的知识与想象，没有人类作为母体提供创作源，人工智能也将停止进化。

　　最后

　　当了解人工智能本质之后人们或许会感到这并不可怕，但科技永远是把双刃剑，人性的贪婪往往令之反噬其身。

　　正当本文收尾之时，前方传来第二局李世石再次负于AlphaGo的消息。这一次，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思。业界“老滑头”施密特说了句颇得人心的话：不论输赢，最后都是人类的胜利。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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