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百年史》作者阿伦?拉奥:中国可以复制硅谷
作为《硅谷百年史》作者,阿伦?拉奥最近开启了他的首次访华之旅。10月26日,他在出席由华夏幸福等机构联合主办的“2016产业中国年会”时说,硅谷可以被复制。
根据比较优势理论,中国过去三十年的优势是廉价的劳动力红利和巨大的市场红利,而随着劳动力成本的大幅攀升,中国必须把劳动力优势转化为科技创新优势和资本优势,必须学习硅谷模式,以创新驱动产业升级、落地供应侧改革,推动经济成功转型。
那么,到底哪些地方可以落地硅谷模式?参加产业年会的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李稻葵做了猜想,“中国经济还在调整,很可能冒出一个既不是深圳也不是杭州,比他们更加有特色的产业新城,比如华夏幸福的产业新城等等,我们非常期待。”
硅谷经验
要复制硅谷,第一步必须搞明白,硅谷模式是如何炼成的。
在阿伦?拉奥看来,硅谷的形成,至少有七个方面的因素,比如政府推动、创新机制、重视人才、冒险文化、大学众多等等。
首先,政府力量是硅谷模式的最初源动力。
硅谷最早的科技公司,无论是思科还是惠普,都和美国军方有着密切联系,虽然美国政府并没有拥有或者控股这些公司,但是政府却是公司的金主、股东和初始客户。
1958年冷战之后,美国为了在空军力量上超越苏联,在硅谷搭建了一个军事机构DARPA。该部门为了实现自动驾驶,曾耗费巨资收拢人才,经过18个月,他们的汽车行驶了240米,这是当时自动驾驶技术的最好成绩。而且,DARPA在掌握这些技术之后,并没有据为己有,而是把技术公开,共享给硅谷公司,随后,福特、谷歌等公司才开始自动驾驶技术的研发,自动驾驶开始进入商业化落地阶段。
总之,政府对创新的鼓励,是硅谷最早发展起来的关键力量,不可或缺。
第二,一流大学集中,科研能力强大,创新激励机制完善。
硅谷附近聚集了多所全球一流大学:斯坦福、伯克利和加州理工等世界知名大学。一流大学带来了一流的人才储备,整个硅谷的诺贝尔奖获奖人数是在全美第二。
而硅谷的奠基人之一,就是被称为“硅谷之父”的斯坦福大学工学院的教授Terman。他建立了一个硅谷最大的工业研究中心,这个中心奠定了整个硅谷浓厚的科研创新气氛。
很多硅谷高科技公司的创始人都是辍学生,而这个风潮的起源者也是Terman教授。他鼓励研究生和教授们离开学校创业,创业成功就继续,不成功可以回来继续读书或者教书。Terman教授倡导的这一模式,打破了科学研究和创业创新之间的边界,让人才在科研和产业之间无缝流动,而这种双向流动的互通机制,又大大降低了创业创新的风险。
第三,政府、高校、科研机构的创新合力,成为产业创新的源动力,通过大小高科技公司组成的产业集群,落地转化为科技生产力,而产业转化带来的巨大商业回报,最终反哺给科研机构、高校、政府,实现了“创新创造―成果转化―形成产业―效益回报―促进创新创造”的良性循环。
因此,回顾硅谷的发展史,就会发现,伟大的企业总是站立在前沿科技的风口上,双方同步前进,互补共生。
比如,硅谷的第一波浪潮的技术推动力始于国防。第二波浪潮由半导体和集成电路推动,产生了英特尔公司。
第三波浪潮的产物是个人电脑,最具代表的人物当属苹果创始人乔布斯与微软创始人盖茨。
第四波是互联网浪潮,诞生了像谷歌(微博)、亚马逊、eBay等企业。
第五波浪潮则由社交媒体和移动互联网等推动。Facebook、Twitter、Linkedin、Snapchat、WeChat等爆发式涌现。
当然,硅谷还有另外一些优势,比如四季气候宜人、阳光明媚,配套的法律法规鼓励创新,投资机构众多,硅谷不到1%的人口,却吸引了全美40%的风投基金等等。但是总体而言,硅谷的最大启示,就是政府、科研、高校、企业等政产学研机构的合力推动,硅谷是技术创新、制度创新、产业创新共同作用的产物。
寻找中国硅谷
无论是政府、企业、还是科研机构和高校学府,中国从上到下,已经充分意识到,学习硅谷、鼓励创新,是呼应消费升级红利、落地供应侧改革,推动经济转型升级、实现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的唯一道路。
华夏幸福产业发展集团总裁赵威的观点很有代表性,他在产业中国年会上简要介绍了华夏幸福的观点:“经济转型离不开产业支持,而产业发展所必须的科技、资本、环境等要素必须嫁接上创新因子,才能实现升级与突破。因此,创新是推动产业发展的第一源动力,只有打造完善的创新生态体系,才能有效推动产业升级。秉承这一思想,华夏幸福积极对接全球创新智慧,通过创新和资本双轮驱动,以产业新城为载体,推动产业集群集聚,推动全球技术商业化,为释放产业源动力,推动区域经济发展和产业升级不断探索新的路径。”
首先,从中央到地方,政府层面已经对鼓励创新达成了共识。
2015年以来,中国经济进入了一个新常态,经济增长持续下行,企业利润率下降,消费上升而投资下降等等。新常态必须匹配新的经济发展模式。2015年11月,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组长习近平定调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方案;2014年,国务院总理李克强首倡“大众创业、万众创新”;2014年12月,“中国制造2025”概念出炉等。
这一系列鼓励创新创业、促进经济结构升级的政策,都被写入了政府工作报告,并逐渐在各地落地,甚至在河北固安这样的县级市。
这个距离北京正南50公里的传统农业县,过去,经济发展基础薄弱,唯一的优势就是紧邻北京,而固安政府为了充分发挥这一优势,创新性的引进了市场化的力量,比如,华夏幸福。
后者是中国领先的产业新城运营商,业务遍及全球50个区域,已在全国形成近百个区域级高端产业集群。
华夏幸福提出“全球技术、华夏加速、中国创造”的技术商业化创新路径,建立起“孵化器-加速器-专业园区-产业新城”的产业培植链条,通过引入高科技的新兴产业,带动区域经济的发展。
在引入华夏幸福之初,固安2002年全年财政收入为1.1亿元;而2015年,固安全年财政收入达55.9亿元,实现近50倍的增长,综合经济实力跃居全省县级第一梯队。
而固安的案例,正是政府机制创新的成果,从这一点来说,固安模式与硅谷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创新的最初原动力,都来自政府搭建的创新机制。
第二,学习硅谷,必须聚集全球一流的科研实力和全球一流的人才。
从这个竞争维度来说,距离硅谷最近的无疑是北京,和硅谷一样,这里聚集着中国最有竞争力的大学和科研机构。
阿伦?拉奥认为,中国高校应该设计机制激励教授,让他们能够享有发明专利的部分所有权,也要重视科技专利的商业化,设立专门的技术转移办公室,帮助寻找企业家和风险投资人与教授一起商业化。
产业中国年会嘉宾、清华大学技术转移研究院院长金勤献认为,产学研转化必须搭建市场和技术的双轮驱动机制,需要大学和企业搭建合作共赢、利益共享机制。
目前清华大学已经初步建立了类斯坦福模式的产学研转化机制。在清华大学,知识产权收益和成果转化收入分成中,70%归教授,学生和院士则为30%左右。而且,清华大学的科研人员发明专利后,清华大学会引进大小企业和风投机构,帮助前者把智力成果实现商业变现。
第三,通过创新的企业主体,构建产业集群,承接制度创新和技术创新,成为支撑硅谷模式可持续发展的商业力量。
华夏幸福和清华大学和合作,就是这样的典型案例,全球一流高校的创新技术,成为企业发展的加速器和发动机。
华夏幸福已经开始搭建全球化的高校合作网络。2015年1月清华大学与华夏幸福签署战略合作协议,根据协议,华夏幸福两年内出资3000万,联合清华大学,以及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联合打造产、学、研互融互通的校企产业创新平台。华夏幸福已经与30多家科研院所达成校企合作,与100多家研发机构对接,构建了一个融合国内外院校、企业资源的孵化创新生态体系,打破科研创新和企业发展、产业升级之间的边界,实现产学研的跨界融合、互促互助、共生共赢。
华夏幸福离硅谷有多远
具体而言,华夏幸福从硅谷得到了什么启示?
靠近大学聚集地。华夏幸福产业布局的选址精准。华夏幸福的京津冀布局,就像硅谷之于旧金山,在大城市边缘,能够充分利用一流高校和科研机构的技术资源。另外,环京经济带房价较低,在连接全球一流高校的同时,巧妙规避了北京和硅谷高昂的住房成本。
第二,引入高科技人才,孵化创新高科技企业。对拥有技术含量、技术发明的企业,华夏幸福会通过发掘、发现,到后期的支持、扶持,帮助他们从技术走向应用。通过推动产业的创新转型升级,进而推动区域及县域经济的发展。
比如,华夏幸福固安肽谷生物医药产业园,引入了拥有60余项国际专利的美国休士顿大学生物学博士刘宏宇。园区为德益阳光进行厂房定制,为期量身定制服务,在注册公司、新药审批等方面为企业与主管部门之间搭建了沟桥梁等,在园区的帮助下,其生物医药的技术成果即将投入市场。
目前,华夏幸福联合太库科技搭建创新孵化平台,形成了覆盖6个国家与地区的全球创新网络,在美国硅谷、以色列特拉维夫、德国柏林、韩国首尔等地设立了16个孵化器,孵化企业319家,融资总额15.3亿元,估值180亿元,产生知识产权专利512项。
第三,华夏幸福搭已与40余家行业龙头企业结成战略联盟,正在构建高科技产业集群。仍以固安为例,华夏幸福在进入固安后,因地制宜、因势利导为区域打造科技含量高、示范带动强的高端产业集群。聚焦10大产业方向,华夏幸福以龙头企业为引领,推动产业链上下游企业集群集聚,逐步构建产业平台生态系统,已经形成了近百个区域级产业集群。
未来5-10年,中国GDP将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市场,这正是新经济发展的巨大红利;但是另外一方面,中国经济进入了增速放缓的新常态下。因此,中国必须借鉴硅谷模式,用创新撬动供应侧改革,重塑升级产业链条,把中国制造升级为中国创造,一方面在国内市场呼应消费升级的巨大红利,另一方面,在全球化的市场中,获得竞争优势,成就经济实力强大的全球第一大经济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