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对话黄晓杰：暴风魔镜裁员风波的虚与实

智东西（公众号：zhidxcom）

文 | 四月

VR热潮已过境，放缓步调是应急之需，但还不至于被一棒子打死。

上个月，裁员事件将暴风魔镜推向风口浪尖，五百人的规模一时间缩减至三百人，让估值曾达到13.4亿元的明星公司再度成为焦点，质疑和褒贬声不绝于耳。本月初，暴风魔镜CEO黄晓杰撰文就裁员事件和公司调整作出回应，但多处细节仅点到为止。对于“很大的运营压力”、“资本寒冬很冷”等感受，黄晓杰和暴风魔镜似乎有更多的话要说。

上周四，智东西独家对话暴风魔镜CEO黄晓杰，实地探访遭遇裁员风波后的致真大厦C座7层。面对诸多犀利提问，黄晓杰言行间仍比较淡定和冷静，亦或者对于未来的焦虑和不安并没有外露。

整体氛围并不像外界所报道的，凌乱或楼空一半。放眼望去，集中式的工位比较满，但确实空出了一些房间。

　　 一、分拆的团队来自子业务 近一百人

据黄晓杰介绍。在过去的一年内，行业里陆续有厂商找到暴风魔镜探讨或寻求B端领域的解决方案，于是开始多领域业务层面的尝试。

正在孵化过程的项目，如VR技术在汽车、房产、旅行等领域的五个行业应用项目，在VR技术的基础上引入各垂直领域的行业资源整合，偏向内容领域。

暴风魔镜给到这些孵化团队一部分启动资金，属于天使轮投资，同时在中后期给予暴风魔镜在品牌、VR技术、资源、渠道等方面的支持。同时也引入了一些外部资本，包括去年六月与松禾资本成立的虚拟现实VC基金。黄晓杰认为，暴风魔镜孵化团队最大的优势在于给到了品牌支撑。

暴风魔镜现孵化了五只团队，每只团队十人到二十几人不等，约一百人的规模。“作为暴风魔镜的非核心业务，现在已经全部拆分出去”。黄晓杰介绍。

　　 二、分拆并将独立的背后逻辑

关于拆分的过程，黄晓杰透露，从事业部到成立子公司，公司采取了很大的激励手段，比如给予团队股份等。

黄晓杰对于B端业务的计划是，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对接业务，客户愿意给钱以实现一定营收。他表示，其中一家VR领域的教育应用公司现已经实现流量转换。

提及团队的背景，黄晓杰表示，从不同细分行业引进了一批专业人才，比如，在VR汽车领域的汽车团队请来了易车网VP。

在B端业务竞争中，暴风魔镜采用的差异化打法是将每支团队建立为一个垂直领域的平台。黄晓杰表示，“是平台级的业务，而不是作为一个外包服务团队”。

黄晓杰认为，未来三年内，VR的基础用户能达到1-2亿，DAU（日活跃用户）能够过千万。基于此，在现阶段积累行业应用的核心能力十分必要。

极乐王国作为暴风魔镜旗下较为成功的社交游戏，黄晓杰罗列了一组满意的数字，去年一年用户基数增长数十倍，用户平均使用时间能够达到20分钟，计划将其独立出去。

黄晓杰认为，暴风魔镜不仅是一家做硬件的公司，在视频、游戏、直播等领域也投入了很多人力和资源。孵化的事情一直是内部在做，但同时导致整体的重心分散。今年的人员调整和拆分，也是出于聚焦和业务区分。

　　 三、核心业务在这一年的进展

在核心业务层面，黄晓杰表示，暴风魔镜今年主要在做两件事：

1）实现硬件技术的更迭，包括用户规模、出货量等都实现了快速增长。用户量涨了10倍，月活跃用户从年初的10万增长到百万级。

2）内容层面，储备了两千部视频，其中有数百部是VR视频。这些视频依靠合作、PGC（专业团队生产）、自制、版权置换等方式获得。此外，还购买了一批IP资源，储备明年将推出的游戏内容。

提及公开信里的“资本寒冬很冷”的说法。黄晓杰表示，“冷”主要指二级市场趋冷，很明显从股市走向可以看出来。而二级市场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一级市场的反应。

在年初，资本市场特别热情，采取了扩张和多业务线的打法。“现在资本市场收缩，我们就调整步调，储备粮草，聚焦核心业务”，黄晓杰再次补充了对于裁员和拆分的考量。

至于“运营压力很大”，主要指人力成本很高。此外，由于公司业务不够聚焦，核心业务和平台级业务的做法并不一样，运营策略和方式的难度也比较大。

　　 四、延长了一年的一体机项目何时落地？

2015年11月，暴风魔镜就推出了VR一体机暴风魔王，但时隔一年仍未看到实体产品。着急的不仅是相关开发者和用户，友商们的一体机产品也已陆续发售。

暴风魔镜的一体机项目在推进过程中究竟遇到了哪些困难和意外？黄晓杰透露，主要在于芯片方案商的更换导致项目周期延长。

最初选用的Intel的Cherry Trail芯片在移动端设备的应用仍不成熟。据智东西了解，Intel的Cherry Trail芯片无法落地，可能存在于功耗、和对于安卓系统与游戏内容的兼容问题上。

新的芯片方案商很有可能是高通，在今年年中暴风魔镜的发布会上，高通全球副总裁颜辰巍曾到现场站台，并宣布跟暴风魔镜建立合作。黄晓杰表示，下个月针对一体机第二个版本的方案将推出。但追问具体发售时间时，黄晓杰还是延后到了“大概明年初”。

　　 五、谷歌Daydream计划落地带来的冲击

谷歌Daydream标准在各手机品牌中的落地，对于VR厂商而言，既是机遇也存在市场被刮分的可能。如果手机厂商决定自己做，基本上就没VR硬件厂商的事了，用户基数和硬件实力摆在那，明显不是初创公司所能匹敌的。但如果与手机厂商的B端合作能够拓展开来，对于前期的硬件商无疑是利好的。黄晓杰所看重的未来也在于此。

“坚信移动VR的时代来了”，这是冯鑫给到的建议。

黄晓杰透露，针对P9手机定制的VR眼镜将在近期正式推出。在今年四月，华为曾提及VR眼镜及相关战略，但并现在没有看到其VR眼镜的实体。此外，据智东西了解，华为的VR研发团队已经铺到500人规模，技术层面更偏向自主研发。与暴风魔镜的合作模式可能偏向内容和运营。

在黄晓杰看来，与华为的合作是一个极具示范性作用的开端，后续能推动更多的手机品牌商合作。

　　 六、团队现状：正在储备干粮

据黄晓杰透露，经过一轮调整后，研发人员占团队60%，即约180人左右。核心的技术带头人，来自手机圈的资深人士，主要针对“光学结构设计、沉浸感提升等方面进行突破”。

在一部分圈内人看来，暴风魔镜至今为止，主要产品仍围绕在手机盒子类产品进行更迭，且在产品性能和体验方面未见明显的提升革新。而手机盒子的结构和组成较简单，最核心部件在于透镜和结构。相比180人的研发团队，是否仍旧过于庞大？

在我们的进一步追问下，黄晓杰强调，暴风魔镜不仅是一家做硬件的公司，在视频、游戏、直播等领域也投入了很多人力和资源。在光学与沉浸感等领域的研发主要针对后续推出的产品，黄晓杰预告将在下个月推出数款新品，包括一体机、眼镜盒子，以及新的产品线。

与暴风魔镜同期处于风口浪尖的还有另一家公司，被曝出存在资金链短缺问题。黄晓杰认为暴风魔镜的问题和这家公司不可划为一类，”他们在于横向扩展过于严重”，暴风魔镜始终聚焦在VR领域。但当VR技术逐步扩展和延伸到更多领域时，VR类公司也需要进行清晰地判断和取舍。

　　 七、结语

暴风魔镜对于黄晓杰而言，更大意义上像是一次杂糅了理想和营收双重意义上的创业。此前，黄晓杰的天天动听已经被阿里巴巴收购，已经足以让他实现经济独立。从产品和技术储备来看，成长迅速的暴风魔镜确实有些激进，但能够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点大规模调整也不失魄力和勇气。

暴风魔镜的一次急刹车，让行业和资本更加清晰地认识到VR掘金热已经趋于冷静。事实上，历史上的每一次新技术革命的演进和爆发都伴随着一段曲折的演进周期，为了不被快速发展的行业淘汰和洗刷，随机应变和及时调整显得尤为重要，信念和脚踏实地的步伐是发展的基石，掘金者随后的投机与盲从并不能真正代表这个行业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