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T媒体实验室探索潜水与残疾病的联系

　　 “我的潜水钟没那么压抑了，而我的心思开始放飞，就像蝴蝶一样。”法国《Elle》杂志主编Jean-Dominique Bauby在她的回忆录“潜水钟与蝴蝶”里写了这样一句话。Bauby是一名残疾人，这个回忆录主要记载了她虽然痛苦，却同样美好的每日生活。同样地，身体残疾但思想自由正是Dhruv Jain的虚拟现实（VR）实验项目“Amphibian”的特点。Jain是MIT媒体实验室Living Mobile Group的理科硕士研究生，有轻微耳聋，他利用VR技术创建了潜水模拟装置，让人们从艺术的角度理解身体上的残疾对思维的解放作用。

　　 他说：“当我们在水下的时候，我们重要的感官都变得迟钝和扭曲。视线受阻，所看到的都被放大、失真，嗅觉、味觉和触觉也都会变得迟钝。由于声音在水中传播比在空气中传播慢，听觉也会减弱。但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却能感受到平静，这种平静只能在失重的条件下才能体会。我在过去十个月进行了54次潜水，现在也算是个潜水爱好者了。而每当我潜入水中，我都能够重新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和灵魂在水下得到释放。”

　　 这些经历让他开始探索潜水和残疾之间的关联。尽管他本人认为潜水是让人平静的方式，但他也知道对大部分人来说，潜水对体力和脑力要求太高了。所以，他想要打造一种“模拟体验设备”，让大家不用离开安全干燥的陆地也能感受到海洋的环境。在学校指导老师，首席科学家及Living Mobile Group领导者Chris Schmandt的指导下，Jain和他的团队开始打造“Amphibian”。就像名字所写的那样，这次的项目希望通过全浸入式的虚拟潜水装置，让使用者体验海底世界和岸上世界的不同。

　　 目前已有的大部分VR潜水设备都仅限于视觉和听觉的模拟。“Amphibian”的先进之处在于通过VR技术给用户带来了其他感官的刺激，例如温度感应、平衡感、以及空间定位和运动感。用户在使用过程中将躺在一个可移动的平台上，四肢通过悬挂的吊绳绑定。Oculus Rift头显和耳机能让用户从视觉和听觉上感受水下环境。同时，还有许多特殊的传感器模拟海底浮力、推动力、以及温度等方面。比如说，让用户戴上运动跟踪手套模拟下潜深度加大产生的温度变化。用户身体下方还放有充气袋，能够调节下潜高度：吸气的时候袋子膨胀，呼气的时候袋子就紧缩。同时，连接气管的气压感应器能计算出吸入或呼出的气体量，从而带动身体随着袋子的膨胀紧缩上升或下潜。

　　 用户佩戴的手套带有柔性传感器和惯性测量单元（IMU），能够跟踪双手活动，从而实现在虚拟世界中的定位和移动。IMU同时也追踪腿部动作，用户通过上下踢腿向前游动。所有传感器数据都通过特殊处理装置把探测到的四肢动作转变为Oculus应用里的虚拟动作。该系统的另外一项新特点在于用户能够与虚拟海底世界产生双向互动。比如说可以用抓取姿势抓取海底的岩石或蟹，将会伴随着触觉反馈。捡起东西的感觉由手套中的充气垫提供，这块垫子能够模拟被抓取物的形状和质感。

　　 该系统通过创造性的结合方式，使用现有科技把多种感官效果还原出来，能够为使用者带来VR世界里高度的“存在感”。（“存在感”指的是随着浸入感的提升，用户更有身临其境之感，可理解为沉浸感的进一步体现。）Jain的其中一名团队成员Misha Sra讲述了自己如何通过“Amphibian”逼真的体验效果逐步克服怕水的问题。Misha大学时期曾有过糟糕的游泳体验，现在只要接近水池就会感到害怕。她说：“我也想去潜水，这之前我首先要学会解决怕水的问题，还要学游泳，而这两项事情以前一直无法得到解决。现在，我可以通过该项实验来试试看。”

　　 “Amphibian”并不是Jain第一次尝试的模拟感官项目，也不是第一个尝试唤起同情心的艺术品。他以往的作品中包括Blind Emporium房间，这个房间里完全没有外部的声音和灯光，用户只能通过触摸和选中物品发出的声音来判断位置。他发现即使在探索感官缺位的实验中，人们依旧更在意自己少了什么，而不是可能会得到什么。他决心利用“Amphibian”项目改变人们的思维方式。Jain说：“人们总是认为眼盲或耳聋是不好的，也很难在社会生存。我们的目标是让人们意识到残疾虽然痛苦，但也赋予了患者一些其他的东西。每当我关掉助听器，闭上眼睛后，我就进入冥想状态。潜入水底感觉非常自由。”

　　 残疾患者一直是社会上的弱势群体，不仅仅因为他们生理上存在的缺陷，更重要的是人们的歧视心理以及患者自身的自卑心理。事实上这并不是正常对待残疾病应有的态度，关键在于人们对于残疾病的认知出现了扭曲。MIT正在进行的潜水体验项目对于群众乃至残疾患者而言，都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接下来我们需要思考的，或许是如何将项目成果逐渐投入实际应用，让实验结果转化为现实效果，让人们更正确地认识残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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