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创投机构“疯抢”,硬核科学家们正华丽转身
作者
|史慧芳
编辑 |六耳
来源 |创头条
当互联网模式创新和平台经济成为昨日黄花,“低垂的果实”也已被摘得差不多了。从实验室走出的科学家,如今越来越受VC/PE追捧。
几天前,“清华女神”、知名科学家颜宁即将离美归国的消息,就引发创投圈强烈关注。与此同时,诸多机构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寻求拜访颜宁团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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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硬核”科学家下场
“硬科技”创业迎来黄金时代。专属于科学家们的高光时刻,终于来临。
11月1日,在2022深圳全球创新人才论坛上,身穿粉红色上衣的颜宁径直走到台前,身后的屏幕上写着:归去来兮。
颜宁宣布自己“麻溜儿”地从普林斯顿大学辞职,即将回国协助创建深圳医学科学院。
她30岁当上清华医学院教授和博导,39岁当选“中国科学之星”,40岁成为普林斯顿大学终身讲席教授,42岁当选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44岁当选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在顶级学术期刊《自然》《科学》《细胞》发表多篇论文……
履历熠熠生辉。
颜宁回国创业不仅鼓舞了大批被调侃读了“天坑专业”生物学的学子,也让投资圈也为之沸腾。据说,深圳医学科学院的搜索指数一夜翻倍。甚至有媒体称,“颜宁效应”已经蔓延创投圈。
就像李泽湘教授在机器人赛道带出一个庞大的学生创业军团,投资圈似乎也在期待颜宁团队日后能够涌现一批在生命科学领域创业的佼佼者。
有投资人说,“像清华生命科技领域的教授,基本上每人都参与了一家公司”。也有投资人明显感受到接触的科学家创业者相比前几年增加了好几倍。
某孵化器创始人谈到,近三年来入驻张江科技园的创业者中约10%是从大院大所里出来的科学家。此前,这类创业者几乎凤毛麟角。
尤其在生物科技、半导体等高科技领域,掌握核心技术的科研人员选择通过创业来完成技术转化的现象越来越普遍。
与此同时,“硬科技”独角兽企业大量涌现。
比如,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教授、首席科学家郭国平打造出本源量子;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统计学博士朱珑创立了依图科技;慕尼黑大学计算机博士余凯创立地平线.....
据不完全统计,近两年来超过200个项目中有35%以上的创始人都有科学家背景。近两年约170家上市企业中,40%以上的创始人都有科学家背景。
比如,一周之前“胶原蛋白第一股”巨子生物在港交所上市,背后创始人、首席科学家是西北大学范代娣教授。
今年5月刚上市的云从科技诞生于中科院一间实验室,其创始人周曦毕业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师承美国“计算机视觉之父”黄煦涛教授。
曾在全球顶级光学研究中心麻省理工学院SMART3D光学系统组任职的黄源浩成立奥比中光;中科院计算所研究员及博士生导师陈天石创办寒武纪……
在港交所上市的商汤科技由香港中文大学信息工程系教授汤晓鸥创立;诺诚健华创始人是西湖大学校长施一公;归创通桥创始人是赵中博士;百济神州创始人是王晓东博士……
无论是一级市场上风投出手押注的创业者,还是二级市场敲钟上市的“独角兽”创始人,越来越多都是国内外科研院所手握核心技术的科学家或科研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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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投机构“疯抢”科学家
11月6日,世界顶尖科学家协会奖颁奖典礼在上海举行。该奖由红杉中国出资5亿元独家捐赠,是中国首个由单一投资机构独家支持的国际性科学大奖。
红杉中国创始及执行合伙人沈南鹏在颁奖致辞中表示:“今天科技领域一个显著趋势,就是越来越多的重要突破都来自于跨学科和交叉领域。”这也是设立“智能科学或数学奖”和“生命科学或医学奖”两大奖项的初衷,“鼓励交叉学科领域的颠覆性成果,带动更多社会力量和科学家共担风险、探索新方法论”。
这也印证了当前热闹的一幕:投资人和科学家走得越来越近。VC/PE对科学家的追捧甚至已经到了“创意还在大脑中,投资人就已找上门”的程度。此前,一家从事生物大分子方向的研究团队刚在《自然》上发布论文,就有投资人找上门。
11月2日,国际知名科学家、加拿大工程院原始刘江川在南京创办的边缘计算企业江行智能宣布完成1.5亿元B轮融资,由朗玛峰资本、联想创投、卓源资本、光跃资本等机构联合投资。这已是江行智能成立4年来完成的第5轮融资,红杉资本曾4次连投。
此前半年,红杉中国联合高榕资本等给清华大学量子信息中心执行主任段路明所创办的华翊量子公司投了数亿元的启动资金。腾讯投了牛津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学校专家组成的量子计算初创企业 Horizon Quantum Computing 1200万美元。
虽说是行业寒冬,投资须谨慎,但科学家创办的公司获得的投资少则数百万元多则上亿元。可见,资本对顶级科学家的追捧程度。
从量子计算、3D打印,到芯片、医药等诸多领域,科研人员创业、融资的消息不断。背后逻辑都是“硬科技”成为资本追逐的热点。
有投资人说,目前中国硬科技的兴盛有点像美国硅谷1970-1980年代的状况,有很多新的技术涌现,也有很多创业机会。此前,这类创业者少的原因在于,如今是科技创业时代,而不再只是模式创新的时代。
过去10年,互联网技术进步带来的商业模式创新是中国科技投资的主旋律。腾讯、美团、小米等一批互联网公司崛起。而高校与科研院所里的项目,因为风险高、周期长及教授创业在商业运作和市场化存在短板等原因,并不被资本青睐。
如今资本开始转舵,将目光投向生物医疗、人工智能、半导体、新材料等硬科技领域。科研人员也从固有的科研框架中跳脱出来,从幕后走到台前。
在2021年9月的一场会议上,沈南鹏指出,“和五年前、十年前相比,当下中国的创业主题正在发生深刻变化,一个科技主导的创业新时代已经到来。”
投资人抢着和科学家做朋友,瞄准的正是科研成果转化。有投资人表示,“未来3-5年,我们计划投资200个原创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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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措并举助推科技成果转化
以往科研人员的道路是发文章、申报专利、评职称,如今创业成为一条新的出路。这背后的逻辑正是对科技成果转化的迫切需求。
科技成果转移转化水平是一个国家科技实力的重要体现。尽管我国专利数量连续十年全球第一,但是科技成果转化率低的问题也饱受诟病。国家也一直在探索解决科研成果转化的体制机制问题。
半个月前,科技部印发《“十四五”技术要素市场专项规划》。其中提到,到2025年,中国技术交易所、上海技术交易所和深圳证券交易所3个国家知识产权和科技成果产权交易机构基本建成,与若干区域性、行业性技术交易机构互联互通,形成层次多元、特色鲜明、功能完备的技术要素交易网络;全国技术交易市场规模持续扩大。
今年年初,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进步法》实施。其中,最鲜明的变化是放权赋能,扩大科研机构自主权。比如,明确“鼓励科学技术研究开发机构、高等学校、企业等采取股权、期权、分红等方式激励科学技术人员”,“科学技术人员符合条件可以从事兼职工作获得合法收入”……
早在2015年,《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出台,被认为是促进国家创新型经济的里程碑式文件。该文件提高了科研人员参与成果转化应得的收益比例,甚至高于部分国外大学。
国家出台一系列政策,一方面允许科学家自主创业,另一方面也解决了在高校或科研院所中的知识产权评估、入股的问题,进一步激发了科学家创业的热情。
比如,颜宁即将创办的深圳医学科学院也是一次极为重要的探索。据相关建设方案介绍,该院不定编制、不定级别,自主设岗,遵循理事会治理、学术自治原则,学术委员会是院内最高学术机构,尊重科研人才的稀缺性,实行市场化薪酬、社会化用人。颠覆了一些“老规矩”。
截至2020年底,科技部、财政部设立国家科技成果转化引导基金设立子基金30支,总规模422.37亿元,累计投资企业402家,带动20个省市设立科技成果转化引导基金,总规模约1400亿元。
各地也纷纷设立母基金或专项资金支持科技成果转化。例如,今年6月,北京设立启动300亿元的科创母基金,80%投向原始创新和成果转化阶段,部分资金投入期长达15年。
同月,长三角G60科创走廊科技成果转化基金成功备案,该基金总规模100亿元,是目前长三角首支承接国家战略任务、九城市政府共同出资、撬动社会资本共同出资的跨区域科技成果转化基金。
具体到执行层面,科技成果转化是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一项前沿技术从实验室走向市场的路程远比想象中漫长,科研团队精于技术,但对于商业化落地、公司管理、市场判断往往有一些短板。
这时就需要有孵化器、投资公司等方面的人才来弥补这些短板。这些人需要既懂技术又懂产业,帮助科学家搭建团队、寻找创业伙伴和商业应用,帮助科学家走过创业的“死亡谷”。
在政策、金融、人才等多举措助推之下,更多原本躺在科研论文里的成果正变成一件件产品摆上货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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