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报》编辑谈网络暴力:愿互联网回归美好
在初期,互联网的呈现形式就是网页。在这个趣味盎然、开放且极具创造力的虚拟空间里,每一个人都可以相互联系起来,每一种假设和等级都会受到挑战。和以居高临下的方式传递事实的教科书及报纸不同,互联网的兴起催生了一系列社区、博客以及百科全书,这种模式所拥抱的是群众无穷的智慧。
技术的发展将互联网从昂贵且体型庞大的设备中解放了出来,让其进入到千家万户。但随着互联网逐渐从台式设备向移动设备转移,它似乎成为了我们生命中一个奇怪的栖息地。不论是好是坏,互联网俨然已经成为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外部环境中的一部分,我们和互联网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密。但遗憾的是,我们的沟通基调也逐渐从相亲相爱堕落成以互相谩骂为主:相互欺凌、侮辱和威胁的行为层出不穷。更让人痛心的是,和颠覆陈旧假设的初衷相比,现在有许多网络暴力行为甚至还强化了一些过时的偏见。针对女性的谩骂通常会涉及暴力和性等因素,有时甚至还会演变成公开的强奸威胁;而针对少数群体的谩骂则普遍和种族主义有关。
在美国,有 40% 的成年互联网用户曾经对网络暴力行为发起过抗议,有 73% 的用户表示自己曾经目睹网络暴力行为的发生,情况的恶劣程度已经达到了临界点。面对这个问题,警方无奈地表示现存法律尚没有任何针对网络暴力行为的条例。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一直处于自由放任状态的社交网络公司正纷纷思考应该如何应对网络暴力行为。Twitter 的前任 CEO 迪克·科斯特罗(Dick Costolo)认为由网络暴力所滋生的骚扰会威胁到网站的核心用户,他在退位前曾明确表示公司在网络暴力问题的处理上表现得非常差劲。为了更好地应对网络暴力行为,全世界的政客正在行动起来。
要对必须完成的事情侃侃而谈非常容易,但我们无需急于给出界定和判断,最重要的是认清网络暴力的根源是什么。在一部分人眼中,网络暴力仅仅是人类天性的一种呈现,而网络正好成为了人类劣根性的一个发泄窗口。但也有人反对以宿命论的观点解释网络暴力,那些勇于奋起反抗的受害者无疑属于这个行列。这部分人认为问题的根源在于参与的规则:和柏拉图的盖吉斯之戒一样,随意使用新身份的自由让道德约束出现了缺口。还有人将问题归因于女性在科技领域所占的比重过低。有研究人员表示,计算机科学领域的多样化程度在所有行业中排名最低,且自 80 年代以来,女性雇员在科技公司的占比一路走低。
尽管情况不容乐观,但我们也无需感到绝望,因为我们对这一切已经非常熟悉。在过去,女性在家中通常会遭受各种不公平对待,种族歧视也非常普遍。不少人会以带有侮辱性质的外号称呼女性及少数群体,这两个群体每天在工作场合中都备受歧视。但除了百般忍耐以外,她们也别无他法,因为情况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类一度被人们冷漠相待的歧视行为还是得到了纠正,世界总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既然我们已经拥有了行动的决心,接下来需要思考的是如何以更明智的方式行动起来。让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问题身上可以有效减少社会的暴力行为吗?还是说会反过来提高暴力行为发生的频率?我们能够对法律作出调整以更好地监督这片共享空间吗?以 Facebook 为首的平台应该承担怎样的责任?以《卫报》为首的出版商又应该履行哪些义务?
读者可以在我们的评论区自由地发表评论,他们也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和专栏作家进行交流,我们的网站正是因为拥有自由的特质才能脱颖而出。目前,读者和作者之间的绝大部分辩论都让人深感欣慰,但一些涉及伊斯兰地区(以前是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难民以及移民等问题的话题总会像磁铁一般吸引仇恨。为了保障绝大部分读者和员工的利益,我们需要主动思考哪些材料应该出现在《卫报》的网站上。
在一些经验丰富的版主的帮助下,目前我们网站上的绝大部分谩骂行为性质还算轻微。但即便如此,谩骂行为还是会让会话的方向产生偏差,并对作者产生负面影响。我们希望通过一系列行动找出应对网络暴力的方法,并让互联网回归美好。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计划对自身网站上的谩骂信息进行分析,并向社会公开分析报告。我们希望其他平台可以跟随我们的脚步,不再对暴力行为保持沉默。在分析工作完成后,我们需要和社会各界公开讨论解决方案。通过这一系列行动,我们希望能更好地了解读者的真实想法,同时也会重视那些极少发表评论的读者的意见。
《互联网的垃圾》(The Internet of Garbage)一书的作者萨拉·郑(Sarah Joeng)表示:「各个私人平台如果想要成为社区、集市或者新型社会,平台所有者需要思考如何对垃圾信息进行处理。」垃圾应该由谁来回收?街道又应该由谁来清扫?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肩负一定的责任。希望我们的踊跃讨论可以清理网络上的垃圾信息,并让互联网重新回归美好。
文章来源 : theguardian ,本文由 TECH2IPO / 创见 阮嘉俊 编译,译文由创见首发,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