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经济学家角度看科技企业涌入对旧金山中产阶级的影响

旧金山湾区的自由主义仙境是美国最大的富人集中地之一。Twitter的首次公开募股（IPO）估计创造了1600位百万富翁。不过当地居民能否从后IPO时代的财富盛宴中分一杯羹？

要了解科技行业对普通旧金山居民造成的广泛影响并不容易，因为一些牵动心弦的奇闻轶事掩盖了部分真相。科技企业批评人士登上新闻头条，他们抗议谷歌的私人巴士并间接地将谷歌的存在与越来越多人因住房问题而被迫离开联系在一起。“旧金山街头正在酝酿一场战争，”旧金山前任市长威利·布朗（Willie Brown）写道。

另一方面，科技巨头喜欢提出小型企业主的例子，后者通过将总部重新安置到旧金山市场区（Market district）的衰败区域而受益。因此，为了搞清真相，我咨询了旧金山当地的经济学家，了解他们的看法，正如大家可以想象的，他们的态度介于大家有时候可以从科技行业里听到的乌托邦理想与激进主义者的可怕描述之间。

有一样事情是明确的：他们认为流入旧金山的金钱是好事情，将支撑当地的经济。

不过在这些经济乐观想法里面也存在“但是”两个字，并且其影响非常大：快速飙升的房租导致部分当地居民离开这座城市。部分人士幸运地找到房租受管制的房产，但是很多人却不得不离开家园。总的说来，科技行业资金打造了其中一个最大的经济避难所，以免受经济衰退的蹂躏，但是那些受到冲击的人士，遭受重创。

带来财富

旧金山首席经济学家泰德·伊根（Ted Eagen）表示：“我们的分析认为，科技行业推动了2010年来旧金山大部分的经济增长。在2010-2012年，当地通胀率是2.6%，而所有工人的平均工资提高4.5%。”新增的4万个工作岗位中大约二分之三并不需要计算机科学学位或者满衣柜昂贵的运动鞋。

一定程度上要感谢科技行业，旧金山湾区的失业率（4.8%）是加州58个县里第三低的。原因何在？伯克利大学经济学家恩瑞科·莫雷提（Enrico Moretti）认为，科技行业工作者与当地经济存在特别的联系。

他表示“任何时候，如果谷歌在旧金山有软件工程师职位空缺，当地服务业工人需求就会增加。”。平均而言，莫雷提表示每个科技行业工作岗位创造5个其他行业的工作岗位，相较而言，制造业只能创造2个。在一定程度上，由于科技行业职位的薪酬更高，因而可用于佣人、律师和服装的可支配收入也就更多。

莫雷提指出：“肯定有人带来财富。”此外，不同于制造业的特定需求的是，谷歌为其工人带来的理发师、洗车工和报税员都来自当地。其结果是，旧金山人看到薪金增长的速度是通胀的2倍。根据调查数据，在经济复苏期间，旧金山的境况略微好于邻近的县市。“在科技行业之外，工人们受益于就业机会增加以及实际工资增长，”伊根总结说。

不过，现实也不只有阳光和彩虹。我与一位当地的服装店老板就行了交流，他的故事可算得上整座城市变化的缩影。这位老板居住在旧金山的瓦伦西亚大街（Valencia St.）。

随着那些主菜价格超过20美元的别致餐厅涌到他的店铺附近，带来了一些愿意将大量闲钱用于新形式的昂贵湾区娱乐活动的客户。“‘火人节’（Burning Man），对我来说就像是圣诞节，”他开玩笑说，指的是 每年秋季在内华达沙漠举行的毒品主题艺术节庆 ，该活动尤其受谷歌员工欢迎。

不过他的长期客户被迫搬到湾区生活成本更低的地区。“我大部分客户都开车搬走了，”他略带郁闷地说。高涨的租金侵蚀其新增的收入，经常光顾他的商店的客户也不例外。

这也正是科技行业资金涌入的另一个结果。

房租飙升

科技企业工作者是非零和博弈世界的支持者，他们还没有发现一款能够在物理上扩张旧金山地理空间的应用。房屋的稀缺导致房东争厢提高租金。

旧金山面对着全美最不能让大众承受的高房价。只有14%的房屋是中产阶级所能承受的，两卧室公寓的价格超过3,200美元。根据房地产网站Redfin，旧金山住房的价格是东岸风城芝加哥的3倍以上（17.7万美元VS 5.99万美元）。随着房屋购买价格和房租大幅飙升，住房成本增长的速度超过了工资。伊根表示：“在2012年，平均租金增长超过7%，对于大部分非科技行业，该速度超过了工资增长水平。”

但是，“旧金山大部分租赁单元的房租都是受到管制的，因而在2010年后没有搬出这些单元的工人，其工资增长速度大大超过房屋租金。”

不幸的是，部分房东找到一个办法去赶走长期租客，其结果是科技行业成为众矢之的。Mission区一位本地书店老板告诉我，租金上扬消耗了科技行业所带来的好处。

他表示：“犯罪减少了，这是好事；租金达到疯狂的地步，这是非常非常糟糕的。”他指出，如果没有租金管制，他将不能够居住在当前所在的社区。

廉价单元

市长呼吁为境况艰难的中产阶级家庭（收入不高于72,947美元）保留更多廉价单元。不过，目前并不清楚需要多少这样的单元，即使有，政府援助也会导致官僚主义，官僚主义会放慢一切，最终使其停滞不前。

伯克利大学经济学家恩瑞科·莫雷提告诉我，增加住房供应的确减轻了各个收入阶层的房租压力。他观察到，在西雅图增加建设后，即使就业增长超过旧金山，房租增长也有所放缓。

最重要的是，影响是线性的，这意味着每座新房子都会影响其他房子的价格。建造的速度越快，房租变得越便宜，科技企业工作者也更快停止与本地人争夺令人垂涎房租管制单元。不幸的是，目前并不存在这样的合理经济模式：一方面房价下跌，另一方面86%中产家庭没有能力购买房屋。

香港，加利福尼亚

我们喜爱经济学家，不过有时候他们低估了生活中无数部分。旧金山长时间来限制房产发展，以期保持旧金山湾区熟悉的维多利亚时代风光。“我们希望旧金山变得像香港一样吗？”旧金山州立大学教授、前任城市规划员贾斯伯·鲁宾（Jasper Rubin）表示。他指出，这座城市从未真正尝试去量化这些需求，而是将其描述为“相当于无限”

如果能够足够的房子去容纳数十万科技企业工作者以及未来的企业家，旧金山将重新成为一个摩天大楼之城。事实上，Firstcultural.com网站的工作人员模拟了如果南湾（South Bay）能够容纳所有大型科技企业的工人的情景（题图），大厦鳞次栉比的境况就像香港一样。

感谢科技企业，但是帮助有需要的人

对于大部分旧金山人，科技企业的到来使当地免受经济危机的肆虐。不过，经济学家是以平均的角度看待事物；那些降至分配曲线左边的人士，将面对资本主义俄罗斯转盘游戏，他们的房子和所在社区将被更富有的买家掌控。

那些毫无防备的人士不应在我们对科技行业的赞扬声中被埋没，我们也不应该忘记，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旧金山可能比现在糟糕很多。（翻译：何文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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