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公司怎么才能找到好律师？

导语： 创办公司并不需要多少考虑法律上的事情，但是许多 创业 者大大低估了他们对律师的需求。很多法律问题从公司创办开始就潜藏，只有在公司开始发展、退出的时候才会浮现。

今年 9 月初，在打了很长时间的官司之后， Snapchat 创始人 Evan Spiegel 、 Bobby Murphy 与 Reggie Brown 签订了保密协定，成功地将这位所谓的第三位联合创始人赶出了 Snapchat 。当时这件事在硅谷创业圈掀起了一片风波，让人们回忆起当年马克•扎克伯格和文克莱沃斯兄弟之间的纠纷、马克•扎克伯格和爱德华多•萨维林之间的官司。科技圈的法律诉讼总会引起轩然大波，但是让人奇怪的是，创业公司在日常工作中却很少给找律师去寻找建议，而纠纷发生时，又于事无补。

这就是 Ken Callander 的老本行，他在 Value Strategies 公司担任管理代表人，也是 Davis Wright Tremaine （之前在安捷伦和惠普）律师事务所的营销老手，不过他现在与创业公司联系更密切，他不仅为创业公司找到合适的律师，也会在各个阶段帮创业企业挖掘企业与律师合作之间最大的价值。在本次专访中，他将分享在过去几年的工作中是如何让创始人更精明地管理法务支出的，并给出了一些小技巧。

需求

虽说创办公司并不需要多少考虑法律上的事情，但是许多创业者大大低估了他们对律师的需求。很多法律问题从公司创办开始就潜藏，只有在公司开始发展、退出的时候才会浮现。

「创业公司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找律师？我想说，昨天就应该开始找了。」

只要你有创意，你就有需要保护的知识产权。知识产权可以是软件或者产品设计，也包括专利、商标和版权，但是需要在企业开始出名之前找个律师来确认其性质并施加保护。在于其他人，比如与潜在的员工或投资者分享这些内容之前，你需要对自己的知识产权进行保护。

在对创意进行了保护之后，你需要确定所有权实体，即公司形式：是独资企业？有限合伙企业？普通合伙企业？公司？有限责任公司？ Callander 说，「这个界定非常重要。答案需要根据企业情况、所缴纳的税种、有多少合伙人或投资人以及潜在债务而定。」

如果选错了，就可能对财务带来很大的冲击，一开始的决定将决定未来的风险，但是很奇怪，很少人愿意认真对待。「很多人不想设立有限责任公司或者企业，因为觉得是在找更大的麻烦，也会不少钱，如果开设的是独资公司，但是侵犯了别人的商标、专利或者其他的会遇到的问题，这些问题可能会影响你个人的资产。」

如果你的公司有 2 个以上的创始人，那么你就会希望律师来制定一个创始人约定，避免发生 Facebook 和 Snapchat 这样的事情。在别人开始为你做事情之前，要完全搞清楚他们拥有公司多少的股份，每个人能拿到多少利润。

有时候企业选名字、设计 logo 都会带来法律纠纷。「你需要让自己的律师来作一番研究，确保企业名称和 logo 标志没有侵犯别人的商标，并确保你能获得商标、 Logo 、域名之类的这些东西的所有权。」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创业企业创始人需要购买企业网站域名，有时候会侵权，这就需要律师来解决此类问题。

他说，「如果你准备招聘员工，就需要合同、股票期权等用工文件。在雇用别人的时候，也要考虑到知识产权和商业机密的问题。如果公司的高级工程师想出了一个新的设计怎么办？这个设计是属于他的还是属于公司的？如果你在招聘的时候就让他签署了正确的文件和知识产权分配协议，那么这个设计就不是他的了。」

当你的创业企业开始与其他企业或者合作伙伴工作时，保密协议也很关键。 Callander 说，「保密协议是保护利益的重要方式。」每个企业都希望合作条款上能对自己的公司的利益和技术有利。「慢慢地，客户、顾问和第三方伙伴会越来越多，所以有能用的协议就成了标配，当然标配的还有分发、授权和特许经营协议等。」

当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企业出售或收购等事项就会提到桌上，要么是你收购别的公司，要么就是有别的公司想把你的公司买走。如果有一个正确的律师团队，他们就可以帮助你顺利地完成交易。「融资、上市等等事项，你需要的不是一名律师，而是一名合适的律师，一名能够理解你的企业和利益的公司。」理想状况下，你会愿意和从创业初期就跟着你的人、团队或公司合作，因为他们知道你的故事，知道你的目标。但是这么做也有它自己的风险。

创始人的盲点在哪里？

说道要找到一只优秀的法律团队、找到正确的策略，初创公司要面临三个主要的障碍：

1 、认识

「创业公司对所参与的事情、什么是陷阱、过程是什么等事项都不清楚。因为他们太关注于自己的产品、融资和招聘，所以公司的法务就成了事后才想到的事情。」 Callander 如是说，「法律是需要创始人严肃对待的一部分。」太多的创业企业不知道要做什么，最后找到的律师跟公司契合度很低或者是 支付 了太多的律师费。

2 、成本

Callander 说，「律师费可能需要一直支付，而且很难去追踪记录。法律服务费用特别高。许多创业企业融资前的待办事项上都有请律师这一项，但是他们没有钱去做这件事。所以他们就节省成本，或者干脆就不找律师。因为成本问题，他们跳过了重要的法律步骤，之后肯定会闹出麻烦来。」

3 、合适的人选

创业者需要在合适的律师事务所找到合适的律师，让他来做你想做的事情。「这就需要找到一个对你所处的行业有良好认识的律师，而且也得考虑到创业者需要节省成本的这个顾虑。合适的律师会理解你的公司正在成长，最理想的情况就是他对帮助一个正在成长的企业很感兴趣。」

你肯定不想律师只是帮你填些表，然后按时给你交表而已。 Callander 说，如果他真的理解你的公司和这个行业，他可以帮你解决你可能会面临的问题，因为他曾经遇到过这些问题，也解决过。

现在很少有资源可以帮助那些没有经验的创业者来获取法律服务。常见的解决方法包括聘请大型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小型法律机构的律师或者是个体律师。绝大多数人在被别人推荐某位他们正在聘请的律师时，会问：「我应该用谁？」

「这并不是最好的方法」， Callander 说。在别家公司做的很好的律师，并不一定是最适合你的公司的律师。

相反， Callander 建议创业者从同行业的其他从业者手中获取推荐。「问一问他们过去聘的是哪位律师，哪位最好以及为什么。」他还建议忽略几乎所有的公开发表的律师排名和列表。「许多列表都是律师同行自己做的，也就是说『你在这个表上推荐我，我在这个排名上推荐你』这样的做法。」

他说，可以去网上找一个可信的、基于真实应用评价的律师推荐系统。比如，美国的创业者就可以用 Chambers 这个服务，它可以为创业者找到各行各业律师的真实排名。

找到合适的律师

当需要决定从一群候选者中挑选一位的时候，请确保这位律师对企业法律、合同、知识产权、税务、劳务法等具备深厚的知识。不过， Callander 还是给出了几件可以优先来做的事情。

首先，创业企业律师必须有求必应，尤其是在企业遇到问题的时候。

「如果你对自己感兴趣的律师发送了邮件，但是他没在同一天内回复你，是我的话就会再考虑一下。」

「这种情况有可能会在以后发生，你需要的是那种在有事情的时候就能找到的律师。」

第二，考虑一下律师或者事务所他们储备的资源。他们有什么重要的联系人？如果他们在你所在的行业提供律师服务，他们可以而且应该知道一些可以帮助企业增长的人。「可以涵盖设计、技术顾问等，优秀的律师认识很多人，可以为创业者打开一扇门。」

个性是否相符也很重要。「你要找的律师肯定会和你密切工作，所以一定要在个性层面上找一个让自己觉得舒服的律师。」

创业企业也可以考虑他们应对风险的方法，找到具有相似世界观的律师。 Callander 说，「分享风险预期相当重要。你对风险的容忍度是多少，你的律师是否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如果你想要在法律范围内做出一些风险上的推进，就会希望律师能把所有的风险都列出来，这样你就可以在资料丰富的情况下做出商业决定。如果你对风险的容忍度很高，而律师却对风险小心谨慎，或许双方并不契合。」

当你在寻找能够懂你和公司的律师时，你或许会从风投那得到他们的推荐。这样做很棒，因为你可以获得别人的经验，但是请确保推荐的不仅仅是一名有经验的律师，而且是能和你、创业公司搭配起来的企业。

「风投和律师事务所关系都很好，许多风险投资公司会说：『这是我们正在合作的一家律师事务所，所以我们希望你也能跟他们合作。』但它也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一开始的选择或许由不得你，但是以后一定要有可以换一家的余地。」

设好基本原则

一旦挑选了要合作的律师事务所或者律师，建立良好关系的一部分就是制定好一个清楚的操作指导方针。

Callander 说，「这些指导方针可以帮助公司和事务所订好价格和收费预期。许多客户一开始的时候会认为标准的小时收费模式下的激励因素和目标跟公司的目标有所违背。这种模式是根据消耗律师的时间来付费的，但是客户的目标一般就是想压缩时间和预期法律成本。除了按小时付费，律师和客户应该寻找一种可以将激励因素和目标结合起来的方法。其中一种方法就是用其他的收费模式（下文有介绍）来取代按小时收费的模式。」

指导方针文件的另一部分应该对律师事务所提供的报价设好预期。比如，有些客户认为长途电话、传真、少量文件复印、邮费、文字处理等工作时律师事务所提供律师服务的前提，不应再额外收费。

你也可以对法务工作人员的工作情况设置价格预期。你也许不希望在公司会议上出现的是菜鸟律师或者一下子出现好几个律师，在文件中要出现哪种类型的律师出席公司会议。也可以对律师能否持续工作，更换律师团队后新团队的融合问题设置期望值。

这些文件指导方针并非捆绑文件，当你选好了事务所甚至是在寻找律师的时候都非常有用。 Callander 甚至建议跟你即将合作的律师谈论这些指导文件中的期望值，如果达到了你的期望值，那么就可以聘请这名律师。

如何节省法律成本

与此同时，你需要对聘请律师的成本进行评估，可以思考聘请了律师之后能否给企业带来更多好处。要做这个决定，就要考虑接下来几年里你需要完成的法律工作。在一些情况下，招聘一名专职的律师可以节省很多钱。

例如，如果公司需要注册许多商标和版权，那就很有必要在公司招聘专职的律师来完成这项工作。同样，也需要考虑交给外部律师机构的法律工作的价值。基本的法律工作（比如合同评估、授权协议、用工建议、经销商协议、保密协议等等）不需要请 800-900 美元 / 小时这么贵的律师。有很多专门做这些事情的律师可以提供更低的报价。换句话说，如果你正在寻找并购、收购或者公司面临大型法律诉讼，那就不要在律师费上省钱了。

如果你决定雇佣外部的律师机构，其实也有很多节省成本、增加价值的方法。

「如果你的公司第一次与律师谈判，别忘了讨价还价。」

「如果你想要优惠价，他们会给你的，最低便宜 5% 。但是如果你不去要，他们是不会给优惠的。」

折扣优惠越来越常见，有时候律师事务所还会用「礼貌性的优惠折扣」来吸引客户。实际上，客户竞争十分激烈，事务所给折扣价已经成为行业惯例。问题是，绝大多数创始人不去要优惠价。

除了讨价还价，也要考虑使用别的的费用结构。

Callander 说，「律师事务所最开始一般会要求以小时来计算费用。但是如果想要在律师服务商获得更多的价值，那就得考虑不同的费用模式。小时收费模式并非是针对所有问题的最好模式。」

听起来有点反常。但是律师和客户更喜欢小时收费模式，因为听上去很熟悉，很透明，可以定量，也很可观。「你不需要去定义什么是成功，什么是价值。任何服务都可以用小时收费模式。」

但是对于创业期来说，这种模式有严重的缺陷。第一，无法预估费用，在事情或项目完成之前，很难知道会花多少钱。

第二，存在风险。不管有没有结果，都得付钱。小时收费模式也不能提高律师事务所的工作效率，还会带来功夫工作。在一些情况下，客户掏的钱跟得到的结果并不平衡。

那该怎么办呢？ Callander 给出了几个不同的费用结构，或许可以帮到创业者：

固定费率模式

固定费率模式，即为某个项目设定一个价格。比如，初创阶段的企业可以要求律师包办他们公司最开始的一些法律文件或者为某协议定单独的价格。律师事务所会接受这种做法，你也可以有效地控制预算。

Callander 说，「创业公司的问题就在于他们资金吃紧，不能乱开支票。他们需要对成本进行预算，这样才能管理现金流。」

通过固定费率模式，也可以鼓励律师事务所更好地管理他们的工作流程，使用技术来更好地管理项目，对员工有更密切的关注。客户可以接受因为早期文件细节的不完善带来的风险或不良后果，律师事务所会让创业公司不至于花太多钱来请他们。乐观一点来看，不会产生或评估太复杂的定价，所以双方的管理成本也会下降。

固定费率要求一方做出额外的基础工作。律师事务所在报价的时候需要考虑绝大多数意外开支，并把对做成一件事的明确定义写在文件中。

也就是说，绝大多数可以预测消耗时间的基础法律事务，固定费率这个模式可行而且省钱。

多样费率

多样费率指的是客户根据达成的不同结果付费。通常指的是庭外和解、终审裁决胜诉费用的 1% 。只有律师打赢了官司客户才付费。如果官司输了，事务所来承担费用。 Callander 说，「对于财务紧张的创业公司来说，此举非常有利，而且如果事务所对诉讼熟悉的话可以做的很好。」

这就是说，如果客户赢了，给律师事务所的费用也很多。在诉讼案件中，多样费率可能高达终审裁决胜诉费的 30-40% 。但是如果公司刚创立，即使赢了官司给律师事务所付的钱也不算多。

完工付费模式

完工付费模式指的是激励律师事务所完成客户的目标的一种收费模式。只有律师完成了原定的目标，客户才会收费。

「完工付费模式是创业企业和律师事务所共担风险的好方法，因为只有到了某一时刻客户才会付费，而前提就是事务所把工作做好了。」

完工付费模式的一个变种是让律师事务所获取公司的一部分股权。如果公司运营的好，事务所也会得利，这样的话可以激励事务所更好地工作。

作为创业者，如果你了解这些收费结构，明白如何选择正确的事务所，为良好工作关系设定期望值，那么在企业成长的过程中你不仅将请到好的律师，而且还能从中得到更多的价值。

创设策略计划

就像你为产品和 商业模式 规划蓝图一样，你也需要考虑在可见的未来里所需的法律支持，以及这些法律支持会消耗的时间和金钱。

Callander 说，「我对我共事过的创业企业说，他们应当根据现在情况想象企业未来 3-5 年后的样子，包括产品、竞争对手、公司位置和员工数量等。他们应该对市场的走向有些想法，以及如何在竞争环境中杀出血路。」

他们的法律计划应当基于这个设想的机构，这样才能确保需求能按时间和成本进行排序并出现。

「你有扩张计划吗？考虑过收购吗？会搬公司或者设分公司吗？你计划开发新的销售渠道或者开设特许经营模式吗？你的企业是否会遇到监管问题？」

你希望得到所有问题的答案，然后开发一个策略计划来对你期望的法律需求进行界定，以及如何最好地利用专职律师和外部事务所。通过这些信息，可以得出一个初步的预算。

衡量价值

计划中很关键的一点就是为监督法律团队的效率、发现变化而设置指标和撰写报告。第一个指标应该是律师费在总预算中的比率。如果律师费超出了预算，那么你应该知道多花在哪里、为什么多花、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以及以后如何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如果屡超预算，那么就需要尽快地修改计划。

另外一个需要注意的指标就是根据事件类型来支出成本，也就是说根据法律工作的类型来付费。确保每项工作的支出都在预期范围内，知道成本的消耗趋势。例如，用工文件上是否花了很多钱？是否意味着公司扩张过快？这样做不仅仅会帮助你控制预算，还能对公司的走向有及早的了解。

了解公司的法律需求，找到合适的法律团队，花功夫从律师身上获得最多的价值。这三点将帮助你管理成本，得到优质的法律服务，帮助公司走向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