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研究院孟晔:互联网时代对知识变现的几点思考
互联网时代的“知识变现”有更广阔的天地。
在发明、创意、设计与制造之间,会形成新的“知识变现”需求点,比如3D打印会让我们的数字化设计通过联网的制造业基础设施变成具体的产品,那么必然会有这样一种“知识变现”平台。
现有的“知识变现”门类会有更多扩展,比如历史文献的考据、特定功能的程序代码、人工智能的精妙算法等,有些已出现,但更大范围在扩展中。
增进人类整体知识体系的教育、培训、交流、共创的渴求凸显,移动化、游戏化、智能化将成为新常态。
延展中的互联网(云、网、端)已成为21世纪的“新信息基础设施”,它赋能组织与个体,降低了创新、创业门槛,释放着经济发展活力。全球范围内,核心技术不断突破、商业模式加速演进,继“盈利模式清晰”的在线广告、电子商务、网络游戏和O2O之后,知识服务领域的攻城略地又进一步拓展着“互联网经济”的疆域。
近期,互联网业内“知识变现”成为众口相传的词汇,“知本”造富奇迹撩拨着人们的神经、“资本”乘势而入追逐着产业的潮头。以互联网为依托的“知识变现”走向如何,就成为见仁见智的热点议题。新事物出炉之际,系统建构、长篇大论几无可能,就此本文仅从现象观察出发,做出对“互联网时代知识变现”的碎片化思考。
互联网时代知识变现方式的演进
互联网渗透至知识服务领域,“知识货币化”诉求时隐时现
“文献检索”数据库起步最早。封闭体系内的学术机构及期刊对知识进行了过滤与认定,由于是线下业务的直接在线化,付费获取也是顺理成章。
“在线百科”网站威力显现。开放平台汇聚众人智慧,体现了大规模协作的力量,在质与量上不断超越。由于志愿色彩浓厚,此类网站并不以变现为目的,仅凭赠款为支撑,提供免费服务。
“知识社区”组织异军突起。遵从社交网络的“小世界”原则,向各领域知名人士提问,不拘泥于学术问题,意趣横生,虽未实现付费,但占据了在大众心智中“知识枢纽”的定位,为后续有偿服务的推出奠定了基础。
“技能众包”业务快速铺开,满足了企业整合社会资源多角度、低成本开展研究开发、应用制作、流程外包的需求,形成了资金流贯通的“威客”生态,发包方、接包方和平台各得其利。但此种模式下成果仅为发包方独享,影响范围受限。
“慕客”愿景已然呈现。国内外的高等教育机构通过在线开放其优秀课程,击破体制高墙、反哺社会并获知现实知识需求,盈利机构借由“慕客”促进终身学习。基于单门课程考核的“微文凭”为雇主提供了更时效的人才评价标准,学习者的付费意愿也更强。优秀课件、卓越讲师在更大地理范围内脱颖而出,获得了市场给予的现金回报。
“读书众筹”模式小试牛刀。叠加于社交平台之上,网络达人提供读书音频及视频服务,解决了受众渴求获得“深度知识”却面临“时间预算”约束的难题,经过对知识的“抽象”“分类”借助社交平台完成“扩散”。受众为这种服务付费,同时网络达人变“受众数量优势”为“范围经济”,广告、相关产品导购、销售皆可开展。
“行家技能”分享势头正劲。知识技能正在成为私人资源“盈余分享”的新宠。直接触达各行专家,一对一深入交流,充分利用了以往被浪费的个人才华,建立了“自下而上”的专家评价体系,补充了原有“自顶向下”认定体系的不足。面对面交流,更易因材施教,“授人以渔”而非“授人以鱼”,为服务付费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当然对单个专家而言,复制并不轻松,但对社会整体而言,众多专家带来的知识溢出量级不小。
“内容订阅”尝试初见曙光。脱胎于“读书分享”,从网络达人拓宽至各行业先锋人物,内容更专业化、知识的新鲜度更高,同“行家技能”相比分享内容更易复制,但做不到“因材施教”,即从“大众市场”和“一对一市场”转向了“细分市场”,是平衡之策。预付费方式也降低了先锋人物创作的风险。
“付费直播”形式大有可为。在传播共性知识上,线下的各种会议卓有成效,付费闭门召开已是常态。“付费直播”解决了时间地点约束,扩大了线下会议的受众人群,结合VR应用、社交网络,其效果也将进一步提升。
“有偿问答”机制传播有力。“有偿问答”、“付费偷听”机制设计巧妙,从“学”到“问”,问一个好问题与给一个好答案同样有价值,以互动增强了粘性。同时可作为“体验性”消费,根据专家的简要回答判断其专业能力,再后续使用其他类型的知识服务,如导向“行家技能”平台、“内容订阅”服务、“付费直播”等。
知识观念的嬗变与互联网时代的知识变现源头
互联网时代的知识,与之前时代的同与不同在哪里?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大概关乎着“知识变现”的现在与未来。
马克斯·博伊索特在其《知识资产:在信息经济中赢得竞争优势》 一书中,对知识的形态给予了总结。
第一方面,知识体现在人类创造的实物产品当中,那是固化的文明。比如汽车的轮子是圆形的,它包含的知识是滚动摩擦比滑动摩擦要小得多,知识隐藏在实物中,我们甚至不用过多思考。
第二方面,知识体现在我们对流程的设计、程序的代码、建筑的绘图等之中,那是我们思想的果实。比如源远流长的历史史实、哲学思想、农业规律等,我们把他们记录下来,让后代总是站在先辈的肩膀之上。
第三方面,知识体现在大众的头脑之中,那是知识空间在人类中的分布。比如我们学习新知,在工作和生活中实践,从而融汇贯通,骑自行车、掌握一门语言都是如此。
所以从这几大类来看,互联网时代的“知识变现”还可能有更广阔的天地。
要体现在第一方面中,我们可以设想,在发明、创意、设计与制造之间,会形成新的“知识变现”需求点,比如3D打印会让我们的数字化设计通过联网的制造业基础设施变成具体的产品,那么必然会有这样一种“知识变现”平台。
要体现在第二方面中,现有的“知识变现”门类会有更多扩展,比如历史文献的考据、特定功能的程序代码、人工智能的精妙算法等,有些已出现,但更大范围在扩展中。
要体现在第三方面中,大概可以体会出我们对于现有的“知识变现”方式会有多热爱,尤其是增进人类整体知识体系的教育、培训、交流、共创的渴求,移动化、游戏化、智能化也将成为新常态。
对于知识,我们还可以从它对我们所起作用的角度,分为know what(知道是什么)、know why(知道为什么)、know how(知道怎么做)和know who(知道谁拥有知识)四大类。
所以我们会发现互联网时代的“知识变现”还会从解决这几类问题入手,产生创新。我们需要结论性的知识、我们需要论证的知识、我们需要做学徒去体会知识的运用、我们需要把握所需的知识在哪里。因此哪一方面都可以开疆拓土。
哈佛大学伯克曼互联网与社会研究中心的高级研究员戴维·温博格在《知识的边界》 一书中,对“不同之处”也进行了分析与猜测。
他指出,首先,我们原有的依靠学术机构和期刊的知识过滤机制已经落后了,现在面临的任务超级宏大、数据量级骇人,因此必须依靠机器算法和社交网络(如搜索、推荐与点赞等)
其次,好东西太多了,没有一个机制能让我们掌握所有知识。
第三,不好的知识也太多了,传统的权威已被打破,而新的权威尚未确立。
第四,分歧可能永远都存在,很多情况下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同意。
第五,网络的过滤体系是向前过滤。知识可以像之前一样被权威筛选出来,筛掉的信息还在网络上,它们可能是漏网的知识,仍有可能被挖掘出来。
第六,透明的筛选机制本身就是格外关键的知识。
所以互联网时代的“知识变现”上:
我们应该重视机器算法技术与社交网络应用,它们是“知识变现”的基础设施。
我们应该拥抱不完美,不存在一个全能的知识体系,也不存在这样的业务开发可能;
我们应该形成新的权威产生机制,创造各种评价体系和信任机制都是潜在机会,同时不存在绝对的权威,我们要适应“燕麦粥”的状态,既有开放的一个个专家群落、也有零散的网络化知识。
我们应该面对不确定性,即使不存在绝对共识,也要将知识生产向前推进,综合分歧的知识也是“知识变现”的可能场景。
我们应该不满足于现有权威认定的知识,而是不停的挖掘漏网的“知识明珠”,“知识寻宝”将会是一个机会。
我们应该促进筛选机制的创新,多样化的筛选机制将满足不同人群的偏好,网络时代的排行榜将大有可为。
互联网时代,“平台”兴起,“共享”输出其强大的基础设施能力,促进了个人及中小创意团体即“微主体”的发展壮大。这一时代的“知识变现”,也将依托平台经济、共享经济和微经济的土壤,让每一个人成为“知识变现”的主体,“知本”将成为经济发展真正的主导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