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线城市研究室:寻找中国最棒的运动城市
中国最棒的运动城市是哪个?
要回答这个问题并不容易。如果把地域放至北美,答案会变得简单:例如美国的芝加哥和达拉斯,加拿大的惠勒斯和多伦多;前两者因为城市里数量众多的球队,后两者则依靠城市本身的多样地貌。
许多人因此想到那些拥有中超和CBA球队的城市,以及拥有海滩和高山的城市。但依此得到的答案并不完全符合我们的预期。要想在中国的城市中挖掘出那些最棒的运动城市——或者说对运动最友好的城市,就更多需要把整件事放到“运动在中国已经变成一种生活方式”的语境中去。
在2014年5月26日的封面故事《跑步这个生意》中,我们曾引用伦敦大学阿兰·拉萨姆的论文《一个习惯的历史:1960年代美国,作为工业缓和剂的慢跑》中的观点,来解释中国的中产阶级何以成为跑步人群中的主力。拉萨姆写道,“慢跑能让中产阶级成功地把自己同颓废、烟酒不离身的左倾年轻人和大腹便便、乏味老朽的右翼大亨及政客区别开来。”将跑步扩展到运动,原理也是一样的。
因此当我们想要制作一份“中国运动城市排行榜”时,看重的也就不再只是当地的球队或运动的自然环境——它更像是去描述每座城市综合的运动环境,它包含了城市运动的基础设施,城市人的运动消费表现,对运动项目本身的关注和参与度,以及城市整体的运动成熟度。考虑到运动规模需要有一个入门门槛,我们只选取了大众点评上健身场所数量排名前30的城市。
从最终结果看,一线城市的位置依然无法撼动,但在许多细分领域上,诸如苏州、南京、杭州、福州、东莞、佛山、厦门、宁波这样的城市多次出现——生活在中小城市的人,比大城市的人多了天然的环境资本和时间资本去享受运动。
某种程度上,一线城市休闲娱乐方式的丰富反而成为享受运动的限制。“除了餐饮和电影之外,二三线城市没有其他休闲方式,相对而言体育作为一个比较健康的方式,更容易在那些城市普及。”专注体育创业公司投资的动域资本分析师蔡赴日说。
如果考察人们在运动装备的消费、马拉松赛事的花费,或是一些更小众运动如山地车、高尔夫的支出,北京和上海确实提供了一份“中产阶级运动指南”。但如果看完整份榜单,你会发现,在许多城市,运动着的人们生活更简单——他们往往是在通勤中跑步或骑车,消费更理性——偶尔买标价更贵的品牌,但也开始尝试各种渠道购买适合自己的衣物,其中还包括在运动领域的微信公众号上定制服务。
山地车品牌崔克的上海复兴东路店店长梅云风在过去几年的观察是,“骑行用户的消费变得越来越理性。骑行用户主要出于锻炼目的,单纯出于兴趣爱好不断升级车辆的用户比较少。”崔克旗下的上海崔克全动自行车俱乐部也是上海最有名的山地车俱乐部之一。
过去3年,在中国许多城市风靡的马拉松赛事刺激了诸多运动消费。半个月前,日本运动品牌亚瑟士(Asics)在上海开设了中国首家旗舰店,开店的原因之一,是“最近3年,中国业务的销售额以每年2倍的速度增长”。
不算过于巧合的是,接受我们采访的10位跑者都表示,在参加马拉松赛时会穿着亚瑟士的跑鞋。但在这个跑步专业品牌2007年进入中国的前3年里,公司的中国业务累计亏损超过10亿日元。“2013年以后,越来越多的中国年轻人把目光转向了跑步,所以我们专业运动品牌的销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亚瑟士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尾山基接受《第一财经周刊》采访时表示。
在许多零售商看来,越来越多的运动赛事在各个城市展开,不同规模城市之间的运动消费差异正在迅速缩小。
2014年的无锡马拉松设定在1.6万人的规模,最终参与人数只有1000人。仅两年后,无锡半程马拉松报名的中签率已低至33%,本地人参与赛事人数翻了6倍。“无锡很多用户在接触跑步时,会买速干衣、臂包、心率仪、女士运动内衣,会用非常专业的方式去运动。”迪卡侬江苏区域经理陆国栋接受采访时说。2016年3月无锡太湖马拉松比赛前后,迪卡侬在无锡地区的跑步运动销售额增长都超过100%。
迪卡侬武汉后湖店跑步部门经理杨李婷发现,越来越多跑步消费者走进后湖店直接去跑步区,“普通消费者会找合适的衣服款式,运动的人会更在意品类上的差别。”
行政区划或GDP排序都不再成为品牌区分城市最重要的标准,新一线甚至二线城市展示了巨大的运动消费潜力。
西南地区最大的运动产品代理商和体育零售公司劲浪的感受是,从3年前开始,这家代理耐克、彪马、阿迪达斯等品牌的经销商其跑步类运动产品的销售额开始明显上升。
2013年,耐克在北京三里屯开设了它在中国的第一家跑步旗舰店。那一年,在经历了盲目扩张后,大部分体育服饰品牌的销售业绩开始慢慢从谷底回升。3年后,耐克把中国的第二家跑步体验店开到了成都的远洋太古里。
这个共计两层、临近施华洛世奇和苹果店的跑步体验店更像一个俱乐部。劲浪作为耐克在成都的合作方,每周会组织跑者活动,“我们和成都的六大跑团都有合作,希望共同推进西南地区的跑步氛围。”劲浪体育市场推广经理字诚接受《第一财经周刊》采访时说。成都运动氛围的兴起,也促使了劲浪的转变,从最初的批发商变成了体育服务商。
对于迪卡侬而言,一些“级别比较低的城市”蕴含的潜力会更大。“我们内部不会把城市分成一线、二线和三线。”陆国栋说。这解释了为何沈阳、无锡、天津和重庆拥有5家以上的门店。
非一线大城市的另一个好处是,尚未成熟的运动消费环境可以让迪卡侬这样的专业运动零售品牌有发展空间。“如果迪卡侬要自建门店,由于投资回报周期更长,我们需要可以一起稳定发展的城市。”在我们选择的30个城市中,迪卡侬在其中的28个设有商场,共计有12家自建门店,位于成都、宁波、沈阳、大连等城市。
比较城市之间的运动消费能力不是我们的初衷,运动环境的友善不仅指运动消费场所触手可及,更要看城市人是否对运动本身富有热情。
刚从西华大学毕业的成都人蒲淳清高中时会在街区的人造草坪踢球,“都是个人开的足球场,付费就行”。1990年代,职业足球带起了成都的足球热潮,“尽管近几年俱乐部表现不景气,但民间的踢球氛围还是很浓。”蒲淳清说。
职业球队在过去扮演了促进城市运动氛围的角色。今天,运动俱乐部发挥了相似的功能。迪卡侬今年6月在西安成立羽毛球俱乐部,一个月内招募了134名会员——这和西安本身的羽毛球氛围关系密切,当地每所大学都设有羽毛球馆并向市民免费开放。
运动俱乐部只是一个小小开端:我们选择了跑步和步行在内的4种运动方式,希望看到真正运动的人在哪里。这组运动数据勾画了一幅新的城市地图:武汉的汉口江滩、昆明的滇池、西安的城墙根、厦门的环岛路、成都的浣花溪、无锡的太湖……许多新一线城市的人,依靠生活环境的优势,每天用自己的运动轨迹绘制了当地地图。这是我们的另一个发现——运动会帮助你重新丈量脚下的城市。
和一些用户聊完后,我们发现,北京、上海许多锻炼者的运动原因更多是“缓解焦虑”或是“工作压力大”——这和中小城市的人回答截然不同,后者大多为了“好玩”,或者并没有什么原因,“只是饭后运动一下”。西安的一位小米手环用户向我们解释为何当地人每天步数都很高时说,“我们那儿的人食量比较大,要消化”。
在这份排行榜中,我们提出了运动成熟度的概念:一座城市是否拥有不同类型的体育赛事和运动场馆,消费者是否有不同层次的运动消费,以及它拥有多少个“10分钟健身圈”——即在步行一公里范围内,能够找到运动场所。
我们单独考察了过去3年数量井喷的马拉松赛事:因为路线沿途会展现城市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致,这项考验人类极限能力的比赛已经成为城市名片。“马拉松十分考验城市的综合管理水平和接待能力。”承办国内多场马拉松赛事的智美体育集团高级副总裁张晗说。
越来越多的城市举办马拉松并不意味着它们都能办好。今年10月,四川广安即将举办一场国际马拉松赛,但在为这场比赛提供支持的无锡汇跑体育有限公司开发经理姜纯洋看来,广安的地理位置限制了比赛的规模,“靠本地的跑步爱好者来消化马拉松是不可能的,城市要有足够的财力支持这样的赛事,同时要交通便利。”
在2016年6月国务院发布的未来5年《全民健身计划》中,政府对于城市社区健身圈的要求是“15分钟”。但实际上,包括苏州和常州在内的许多城市已经做到了10分钟健身圈——在这些城市政府建立的运动健身相关网站上也能迅速找到附近的健身场所。
这个概念下更为宽泛的标准已经成为品牌做决策的参考。距离迪卡侬无锡清扬店5到10分钟的车程内有13个健身中心。场馆预订服务平台运动世界也参考类似的标准:“我们经过一个评估,一个城市里有100家场馆之后,基本上每个用户身边3公里范围会有运动场所,我们就会在App上对这个城市的用户开放。”运动世界创始人缪亮说。
在我们过去制作的城市商业魅力榜单中,公司和市场扮演的角色作用非常大。相比之下,在中国,地方政府在运动这件事情上的功能不可忽视,他们的表现已经被纳入考核——公园、空气、赛事、场馆等,都是城市治理最直接的反映。
2015年全国体育产业工作会上,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刘鹏称,各省在2025年的体育产业总规模目标之和将接近7万亿元,超过2012年国务院提出的5万亿元发展目标。
涉及健身场馆、健身餐、健身软件、智能硬件等方面的创业公司也在各地出现,但创业公司的数量并未被纳入运动城市的打分体系中——这些公司的业务大多覆盖全国,而体育创业的城市氛围,更多与资本而非运动本身相关。
得益于2014年开始爆发的体育产业创业潮,越来越多公司开始提供监测运动轨迹的服务。但需要指出的是,很多更专业的人,不使用任何软件记录自己的运动数据——这没什么不好,当运动够日常,也就不需要刻意记录了。类似的道理是,尽管Athleisure(运动休闲)这股风2014年才从时尚界吹起,我们很希望它能一直持续,不再是“潮流”,而是时刻出现在城市的日常生活里。
1、基础设施
跑步、遛弯儿、广场舞……不论以哪种形式,今天在中国城市的街头,运动已经无法被人忽视。
一座好的运动城市理应为市民提供充足的基础设施支撑。但在考量这一点时,很容易犯下用量级大小去评判城市好坏的错误。因此,在“基础设施”这个维度中,我们剔除了面积或人口这样因城市而异的因素,选取了公园密度、人均健身房数量、空气质量指数和大赛赛事场所数量4个指标作为评判依据。
天然的户外运动空间在我们看来是最重要的,这是为何“公园密度”被列为第一条。另一方面,更多的好天气意味着更多适合户外运动的时间。
不难理解为什么深圳能在基础设施这一项上排名第一。2016年1月至5月,深圳空气质量优级的天数有184天,仅次于厦门的193天。和厦门类似,深圳也是一个有山有海有公园的城市,平均每100平方公里就有23个公园。许多南方城市在这两项上都表现突出。邻近的佛山和东莞在相同范围内有11个公园。
北上广深以外,厦门的基础设施建设在15个新一线城市中位列第一。如果你去厦门旅游,很容易被那里的运动氛围感染——每个清晨或是傍晚,你会遇见许多在海边跑步、骑车、跳广场舞的人。
自然环境一般的大城市在基础设施这一项排名并不差。当健身房和大型赛事场所这样商业特征明显的指标出现,福州、东莞、昆明这些自然环境友善的城市就相对落后了。
之所以将五棵松体育馆、上海体育场这样的大型场馆纳入考量,是因为一座城市提供更多的运动赛事场馆,相应会有更多举办比赛的机会。不论是表演赛还是竞技赛,都会引发赛事关注、周边消费,以及激励人们开始运动。
2、运动消费
提到一座城市在运动活跃度上的表现,很多人会想到它的运动消费能力有多强。在国家体育总局的《2014年全民健身活动状况调查公报》中,近40%的20岁及以上的人群有过体育消费,这部分人群中的94%消费过体育服饰。
运动品牌的线下开店状况很自然地成为评判城市运动消费实力的指标之一。北京和上海的运动品牌门店数最多,但新一线城市的开店速度远比一线城市速度快。如果看一年的增长量,排在前三的分别是石家庄、武汉和重庆。而只看李宁、耐克、阿迪达斯等主要品牌时,它们的门店在武汉、青岛、杭州占比都超过北京和上海,门店的增长率也更高。
作为面向大众的运动卖场,迪卡侬在中国超过60座城市拥有168家实体店,其中有56家位于15个新一线城市。迪卡侬是否进入某座城市取决于这个城市的基础经济数据、城市运动氛围与潜力。
总体来说,人们对运动这件事更认真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购买速干衣、手环、心律衣、运动内衣这样的专业运动装备。我们分别选择了迪卡侬的线下消费数据和天猫全网数据来观察城市的消费能力。
新一线城市再次展现出了巨大的消费潜力。重庆和哈尔滨是天猫商城各品牌运动设备销售增长最多的城市。此外,天猫商城运动鞋类销售增长最多的也是新一线城市——南京。
北上广深四个一线城市的总体消费情况依旧领先于其他城市,但综合过去两年的数据,运动品牌有理由更看好消费力旺盛和消费潜力巨大的新一线城市,例如成都、重庆、武汉和南京。
但相比购买运动装备的实力,我们更看重的,是这个城市的人对运动本身的热情。
3、运动关注
打开电视看体育比赛,比消费一件体育商品,或是外出参加一次体育运动的成本都要低。在整个运动榜单中,运动关注是一个基础维度,它最低限度地体现了城市人对运动本身的热情。
因为职业联赛的关系,足球和篮球比赛成为中国受关注度最高的两个赛事项目。在这一维度中,我们通过腾讯视频和懂球帝的数据,观察了不同城市的足球和篮球赛事观看情况。
成立于2004年的中超联赛已经是国内体育赛事中最优质的IP之一。在2015赛季,中超联赛吸引了近533万观众到现场观看比赛,还有4.1亿场外观众。
一个城市是否有中超球队,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足球在当地受到的关注程度。中超2016赛季,广州、上海各有两支中超球队,北京、南京、杭州各有一支——这些城市是足球赛事关注度排名前五的城市,在运动关注维度中的排名也更靠前。
在赛事观看指标上,拥有职业球队的城市表现更好,篮球关注度同样遵循了这个规律:深圳、北京、上海、广州和重庆都分别拥有自己的CBA球队。
此外,我们还统计了政府官网、赛事售票网上各个城市竞技赛事的数量。因为场馆设施完善,一线城市拥有更丰富的竞技赛事资源。
需要指出的是,政府官网的信息丰富程度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这项数据的排名。
在竞技赛事的分类中,篮球和足球再次成为最主流的项目。不管是线上收看还是去现场观看,人们倾注在这两个赛事上的热情,都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关注,而是某种程度上的参与。
4、运动参与
一个城市的运动氛围到底怎样才算好?运动参与是最直接的体现。如果某项运动在当地的参与人数众多,品牌往往会设立相应的俱乐部。
我们将迪卡侬在各个城市成立的运动俱乐部数量作为这一方面的参考。排在第一的是上海,俱乐部数量达到了37个。运动俱乐部数量和迪卡侬的城市拓展策略相关,但也反映了人们对某项运动的热情。
经常运动的人,多少会在手机安装和运动相关的App,通过软件记录运动轨迹。我们从众多软件中挑选了行者、小米运动、悦跑圈和Keep,它们分别提供了骑行、步行、跑步和室内健身的代表数据。
在跑步、步行、骑车这三项运动中,除了上海在人均跑步里程中排名第7,一线城市没有再出现在前十。这多少解答了我们的疑问——那些在“买买买”上实力超群的大城市,真的在运动吗?答案是未必。
相反昆明在这些运动上都排在前两名。过去一年,平均单次骑行里程最多的城市是昆明,达到了23.9公里。昆明人步行目标的达成率高达103%。尽管跑团数量不是最多,但过去半年,昆明的人均跑步里程位列第二,为106.47公里。
有趣的是,跑团数量最多的城市并不是跑步里程最长的城市。大城市运动俱乐部的社交属性或许更强。一线城市在带社交功能的健身软件Keep上表现更活跃也说明了这点。或许因为工作繁忙,或许因为户外环境不好,这些城市的人更愿意利用零碎时间在室内运动。不论是HIIT课程训练次数还是热门单次课程,北上广的训练次数都占据前三。
群众赛事数量也能帮助判断市民的运动参与度——天津、青岛、济南、长春都位居前列。在真正参与运动这件事上的表现,新一线和二线城市比一线城市做得更好。
5、运动成熟
如果把运动消费高、举办比赛多、运动场馆多的城市认定为运动成熟度高,小众运动对于衡量运动氛围的作用就被抹杀了。
场馆、赛事、消费规模之外,我们参考了生物多样性的算法,把多种项目的运动场馆,不同层次的运动产品消费和不同类别的体育赛事纳入参考范围。此外,运动场馆的便利性与赛事质量也成为城市是否成熟的参考因素。
一个城市能够被称作活跃、成熟的运动城市,很重要的特征是拥有许多小众运动项目场馆,比如攀岩馆、射箭馆、马术场、壁球馆。略感意外的是,大城市并不是这项指标的获胜者,反而是成都、佛山、昆明为当地人提供了最丰富的选择。
人天性懒惰,尤其是在运动上,这是为何运动场馆的便利性十分重要。在该项排名第一的深圳,超过城市总面积一半以上的区域,你可以在10分钟步行范围内找到运动场所。
成熟的运动城市更有能力举办优秀赛事。鉴于马拉松在赛事中的代表性,我们将它的评级纳入赛事成熟度的考量。北京、上海、厦门在这项评分中排在前三,它们都是拥有国际田联颁发的金牌赛事认证的中国马拉松比赛城市。
赛事和运动场馆的多样性,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一座城市在运动消费上的偏好。当我们区分看待运动品牌——亚瑟士这样的专业品牌、耐克和阿迪达斯等一线品牌,及安踏、李宁等国产品牌时,尽管不同城市会针对不同层次的品牌展现喜好之差,但整体看来,一线品牌的受欢迎度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