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印度社交应用 ShareChat 创始人:中国生活在未来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钛媒体注:ShareChat成立于2015年,是印度针对本地方言类内容的社交平台。
自去年来,它获得了不少中国资本的关注。去年1月,获得了一笔1820万美元的B轮融资,由小米公司领投,雷军私人的顺义资本参投。去年6月,又进行了新一轮规模一亿美元的融资,小米公司、雷军私人的顺为资本,以及香港晨兴资本参与了投资。
志象网(ID:passagegroup)采访了此家公司的联合创始人Ankush Sachdeva,Ankush告诉志象网,还有非常多的投资人对它表示了兴趣,其中有不少目光来自中国,他们一直在接触,而腾讯就是其中之一。此篇文章作者为罗瑞垚,全文内容如下。
“早安”,“晚安”。
很难想象,印度人把这样简单的日常对话,发展成一个日活过500万的应用,这就是ShareChat。
不过,它的联合创始人Ankush Sachdeva是你能想象的最典型的科技公司创始人。
年轻有活力,中产出身,名校毕业,语速非常快。三月洒红节的前一天,志象网在ShareChat位于班加罗尔Koramangala区Forum Mall商场对面的办公室采访了他。
ShareChat占据了整栋楼的二层和三层,也已经挤得满满当当。员工已经从去年1月的50人增长到了现在超过130人,它不久就要搬到附近的新址。
玻璃墙的标识上写着Mohalla Tech Private Limited,公司的名称保留了此前的版本。Mohalla是印地语里“邻里”的意思,是三位创始人在ShareChat之前推出的一款IIT坎普尔街景游戏,也与现在ShareChat的本地语言社区不谋而合。
2012年,Ankush在雅虎的一次科技比赛中遇到了IIT坎普尔的学长Bhanu Singh和Farid Ahsan,他们分获不同组别的冠军,在冠军晚宴中相遇。此后就一起开发不同的产品,在ShareChat之前,他们一起开发了13款产品,Mohalla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Mohalla,他们还开发过房地产门户网站、IIT坎普尔匿名配对软件、德里犯罪热力图等多款产品,在为一款辩论产品找流量时,Ankush发现了一片新大陆——在板球明星Sachin Tendulkar的一个Facebook粉丝群里,有成千上万的用户用印地语,在评论里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要别人给自己在WhatsApp上发送Sachin的壁纸。
“这是一个不会说英语、但是对内容非常饥渴的受众群体,以至于他们要绕这么一大圈来获取内容。”Ankush对志象网(The Passage)说,过去他和他的IIT同学活在一个泡沫里,看不见这些人,还以为“世界是英文的”。
于是在2014年12月,专为方言受众开发的ShareChat问世,它的雏形是一个方言聊天室,用户用方言聊天,自动向用户发送图片等内容。经过两次迭代,2015年10月,ShareChat进化成了如今信息流的形式。
三年之后,ShareChat已经有了4500万月活用户,每月有10亿次分享到WhatsApp。它已经吸引了光速创投(印度)、小米投资、晨兴资本等投资人,Ankush告诉志象网,还有非常多的投资人对它表示了兴趣,其中有不少目光来自中国。
ShareChat联合创始人Ankush Sachdeva
志象网:你们是怎么想到要做ShareChat这样一款产品的?
Ankush:我和我的其他两位联合创始人在2012年认识,之后我们就在IIT坎普尔的校园里一起不停地创建产品。我们做过房地产门户网站、德里犯罪热力图等,还曾经组建过一个16个人的队伍,每天就在IIT校园的公共区域工作,有时候甚至到凌晨四点。
ShareChat之前,我们三个在大学期间开发了13种不同的产品。比如说一个IIT坎普尔的街景游戏,还有一个叫Puppy Love的匿名配对游戏,是当时IIT坎普尔的Tinder,一直到现在,每年的情人节IIT坎普尔还会再运行这个程序。
做Puppy Love之前,我去问了十个女同学,她们都说自己不会参与。但最终我们开发出了一个后端都看不到用户信息的程序,很多人来参加,那次我们有了50对匹配,要知道当时IIT坎普尔的男女比例是1-10。
这让我意识到,消费者并不真正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但是如果你开发出一个真的满足需求的产品,就不愁用户。
后来,我们又开发了一款辩论平台的产品,为了获得一些流量,我随机在Facebook群组里分享一些链接。然后我在Facebook小组中发现了Sachin Tendulkar粉丝的一个帖子,说留下你的电话号码,我组建一个关于Sachin的WhatsApp群拉你进去,下面有上万条评论,和上万个电话号码。
当时,印度正在讨论什么是互联网隐私之类的问题。但实际上人们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用印地语在WhatsApp群里聊天去获取内容,来满足自己对内容的需求。
这是我们得到的第一个信号:这是一个不会说英语、但是对内容非常饥渴的受众群体,以至于他们要跨越这么大一个循环来获取内容。
他们来自二三线城市、在WhatsApp上用着PS过的头像和“中二”的昵称,二十多岁。这是一个非常不同、对内容很饥渴的用户,我们永远不会在Facebook上看到他们,但他们也许才是那“大多数人”。
我们就想尝试做一款本地语言的产品,就有了ShareChat。
志象网:ShareChat是如何进化到目前这个形态的?
Ankush:目前的版本诞生于2015年10月,这是经过三次大的更新后的一个版本。诞生于2014年12月的初代ShareChat是一个聊天室,第二代是一个聊天机器人,然后才是现在的信息流模式。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学习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改进了产品。
第一个产品是聊天室,因为我们希望尽可能接近WhatsApp,但可以为用户提供内容。就像一个WhatsApp群组一样,用户在里面聊天,每20条信息就会自动出现一张墙纸之类。ShareChat这个名字也是当时确定的,选了两个最简单、易搜索的英文单词。
但我们很快发现聊天室行不通,一是很难规模化,二是用户是来找内容的,无意义的聊天其实没什么必要。
所以我们转到了做一个聊天机器人,用户用印度语说“给我一张Sachin的壁纸”,就会收到一张壁纸,然后用户不断说“再来一张”就会再收到。然后我们发现,用户来了都会不断说“再来一张”,收集一些壁纸然后离开。
然后我们就转到了信息流,用户不用一直说“再来一张”,而是会收到一个信息流推送,辅以标签分类功能,用户可以选择标签来浏览内容。
当时那个版本很简单,没有个人资料,也没有关注、评论这些功能,就是一个简单的工具,让你来找到内容并分享到WhatsApp,我们当时所做的所有优化都只是为了方便分享。 因此,我们平台上的大部分内容就是“早安”、“晚安”或者是笑话之类的,这是你想分享给你的家人、朋友的内容。
但后来我们慢慢发现,即使“早安”、“晚安”之类的,用户也会用编辑软件标上自己的名字,来让自己制作的内容与自己匹配,那时候我们才开始允许用户创建自己的个人资料、头像、互相关注等。但当时大多数用户来ShareChat,还是只为了把内容分享出去。
换句话说,我们从未没有打算建立一个社交媒体,我们以为我们将构建一个内容分享平台。
但是在2017年中期,ShareChat上的内容开始超过了用户在WhatsApp上分享的内容,用户开始为ShareChat上的用户生产内容,而不是只为了分享在WhatsApp上。
像“早安”、“晚安”之类的就是单纯为了在WhatsApp上消费的内容,但我们发现有越来越多的用户生产一些给ShareChat上的粉丝消费的内容,比如说诗歌。当我们看到这一点时,我们开始调整算法,促进平台内部的内容消费,比如说增加了点赞、收藏等功能,之后,平台内容的多样性开始飙升,比如说信仰、星座、时尚,生活方式等。这些内容你不会分享去WhatsApp,但是你会点赞。
之后我们的内容数量、用户留存都开始飙升,之前大家只是来分享“早安”、“晚安”图片,但现在他们在我们平台上可以获取本地语言的完整内容。我们实际上取代了WhatsApp群组。
慢慢地,明星、政治家也开始对我们感兴趣,我们又开始做相关的内容。
志象网:你如何看待印度的UGC内容生产?
Ankush:我们现在所有的内容都是UGC,现在每月有3000万独特内容。
用户旺盛的创造力实际上也比我预期的要好得多。我感觉,一旦人们获得智能手机和廉价网络,首先他们就会找内容,然后开始展示自己。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种获得社会资本的方式,来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重要性。
就像在学校里,足球队队长会成为最受欢迎的人,爬上社交阶梯的顶层一样,人天生就喜欢竞争。但很多人在毕业之后,就没有一种方式来让他们找到这种“头衔”,他们渴望建立一个社会资本。如果化化妆、发布一个有趣的短短视频能让他们获得关注,他们就会这么做。
所以你的社会资本就变成了,你在抖音、ShareChat上有多受欢迎,这就是我们正在创造的一种游戏。
志象网:你们的UGC内容与抖音等短视频平台有何不同?
Ankush:如果你看抖音和类似的产品,只有少数的创作者可以脱颖而出,你要么非常好看,或者非常有才华,才能在抖音上火起来。这其实也限制了你最终可以吸引的内容生产者数量。
与抖音不同,你肯定有一些东西想要分享,是非常随意和自然的,比如说一些本地社区的东西,你就随手发在ShareChat上。
比如说一个虔诚的阿姨去寺庙里,录了一段视频,说“我的神啊”,她并不是想火,只是想分享,然后下面也就会有很多人,可能也是一样的阿姨评论说“我的神啊”。
我们平台上也有人想发布一些精彩的图片,但也有人就只是单纯地想分享和评论,他们没有任何压力,也不会受到评判。
所以这种随意的创作中包含了很多温暖,而不是一场残酷的竞争。用户不用表现得想一个一个女演员,在这里他们更平静、更自然。就像在发布WhatsApp状态时,我也发在ShareChat上一样,看它如何发展。
志象网:你们现在的收入模式如何?
Ankush:我们目前唯一在做的,和所有的社交平台一样,就是推广一些帖子。 我们现在也在做一些不同模型的小规模广告投放试点,但没有大规模实施。
但我们潜在的变现方式有很多,很有意思。每当公务考试结果公布的前一天,ShareChat上都会出现一个标签,结果出来之后,他们会一直在平台上讨论,每年也都有人来分享试题的样本,然后就会上热搜,关于准备考试以及获得考试结果等等。
在线下,人们仍然会花50卢比,在网吧里提交报名表、查询考试结果等。所有这些都可以很容易地变现。
对于这些用户而言,互联网的定义非常有限。他们不像我们,可以用谷歌以及接入整个互联网。 对于他们来说,很多方言的网站甚至都没有出现。如果你要搜索德国的首都,你会使用谷歌,但他们会去YouTube搜索一个视频,听一个人来讲解。YouTube已成为他们默认的搜索引擎,而不是谷歌。
所以他们的观念和我们非常不一样,有很多非常有趣的方法可以让你变现。
此前,也有很多先例,像我们这样的公司可以赚得盆满钵满。就像Facebook刚出现时,人们也会怀疑它能否赚钱,但它已经超越了所有人们的期望,现在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公司之一。
在中国有类似的故事,微信、快手等等,甚至我也听说,一开始没人相信快手可以将自己的用户变现,但他们做得很好。
所以我认为,先规模化然后赚钱的例子很多。关键问题还是如何继续提升规模,如何捕获整体可获取的市场。这是一个大家都在想的问题,有一天变现会来的,这是一个何时变现而不是如何变现的问题,但不是现在。
志象网:在此前的地方选举中,很多政客开始在ShareChat和类似平台上做广告。这部分你们有进行变现吗?
Ankush:我们还没有对此进行变现。
目前我们平台上大约认证了的政党人士有100个左右,但还有很多没有认证,因为他们也是自然到这个平台上来的,我们还没有一一去核实。
我们平台上聚集了很多他们想要去影响的用户,他们是很多新互联网用户,18、19岁,很可能是第一次参与投票,他们也很兴奋。政党当然也看得明白,他们也正在探索这个平台。
志象网:在选举期间,Facebook、WhatsApp都提出了一些控制虚假新闻的计划,你们有没有类似的举措?
Ankush:我们也与选举委员会进行着紧密的联系。我们昨天和Twitter和Facebook等一起开会,与选举委员会一起合作。我们有一个与这些监管机构建立的沟通渠道,以防出现假新闻或出现其他问题,我们建立了一个修正机制,可以将验证了的假新闻删除。
这个事情我们与第三方的事实核查机构来合作,而不是用人工智能。
假新闻是一个非常主观的事情,需要专家来验证。你必须保证言论自由,同时不要让假新闻肆虐,这中间的尺度很难把握。我们认为这不能通过人工智能来完成,尤其是如果这个消息是Odiya语(印度奥里萨邦的方言),你没有足够的语库来让人工智能判断它是个假新闻。
当然,我们的用户也可以举报,这也是一个社区的信号,来验证这是否是假新闻。我们还有另外一种信号,就是对此前有过类似行为的用户,会有更大的可能性,来进行验证。
你可以使用这些信号,通过人工智能来排列假新闻的可能性,但是人工智能无法做出最后的决定。
所以一是人工智能,二是和事实核查机构合作,三是和选举委员会合作。如果有假新闻出现在我们的平台上,选举委员会通知我们后,我们会在三个小时之类删除,这是我们现在的优先事项,所以三小时实际上是我们自己的自我规范。
ShareChat办公室
志象网:你们目前获取用户的渠道都有哪些?
Ankush:我们目前在Facebook和WhatsApp上也有广告。另外,许多人在WhatsApp上发现了我们,因为我们每个月都有大约10次从ShareChat分享到WhatsApp上,每一个内容都会带有我们的Logo,和图片说“在ShareChat上发现这些”,所以很多人通过这个渠道来发现我们。我们也在和手机厂商合作做一些尝试,这部分不是很大一块,但我们在合作尝试一些东西,目前不是我们获得用户的重要渠道。
志象网:小米和晨兴都是你们的投资人。你认为中国投资人除了资本之外,还给你们带来了什么?
Ankush:我感觉中国生活在未来。中国在商业模式方面甚至比美国更先进,中国的人口又与印度的人口状况更为相似。因此,看看中国的情况,我们就可以感觉到不同的产品如何发展。比如说像微博、微信,还有失败了的人人。中国有很多失败的故事,也有很多成功的故事。
之后,又出现了许多不同类型的产品,比如快手和抖音等。这些产品的出现让我们看到,在特定的场景下,大量的人群会如何选择。去预测十亿人的下一个趋势,这实际上是一个非常难的问题。但是,熟悉中国创业生态系统中的人就可能有一些假设,在这种情况下,印度也可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比如说,晨兴是快手的早期投资者之一,他们已经看到了整个发展的历程,这对我们有很大帮助。
志象网:现在字节跳动在印度动作很大,他们推出了Helo,还有其他几个中国公司也推出了类似的本地语言内容产品。你认为你们的优势在哪里?
Ankush:首先是我们的规模更大,因为我们有先发优势。
其次,大多数仿品的策略都是,通过大规模的营销以扩大规模。但是当你做大量的营销时,你就不会有机地获得一些内容生产者。你暂时性地得到了很多内容消费者,但用户并没有产生粘性,不会在你的平台上创作。而我们拥有最多样化、数量最多的创作者,他们可以免费地创作内容。
花钱来获得内容很容易,但在我们的平台上,用户是出于爱好在创作,因为他们已经在平台上获得了一定数量的粉丝,这个你不能砸钱来复制。我认为这是我们的关键优势。
但当然了,我也认为这是一个很大的机会,所以我们希望其他公司来参与竞争。没有人会把这样一个100亿美元美元的市场忽略掉,所以我们也预期到了会出现竞争。
志象网:之前你们起诉了Helo,他们复制了你们的界面和名字之类的。Helo和类似的平台有没有影响到你们的用户留存或者参与度?
Ankush:我们的用户数量和参与度并没有受到影响。我们的产品仍然有辨识度,用户可以认出来,他们看到一个彩色形状的标识时,就会认出我们。 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市场三四年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标志。
我认为这些是大家都会使用的策略。说到底,当新的竞争对手入局,他们就会引发很多关注。而我们的用户有很多又都是互联网的新用户,他们没有基本的筛选,会加入Facebook、Instagram、ShareChat或任何其他平台。最终,他们将尝试一堆平台,然后最好的产品将获胜。
之前,我们必须要跟Facebook、Instagram、Twitter三个竞争,而现在我们有更多的竞争对手。但最终问题都在于,你需要做出最好的产品用户才会留下来。也就是说根本的问题并没有改变,以前有N个对手,现在我们有N+1个。
但当一个怀揣巨资的巨头入场时,他会让整个市场变得更贵。最终还是要建立一个好的产品,我认为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太多的人在进行竞争。
志象网:不久之前你们收购了短视频平台Clip,是在短视频领域有什么计划吗?
Ankush:所以我们并不打算进入短视频领域。Clip不是与我们类似,但也是相邻的产品,所以我认为让它成为系统的一部分是有意义的。但我们没有计划进军短视频的计划。所以,它不会有很大的变化,会继续保持独立运营。
志象网:目前ShareChat最大的开支是什么?营销支出如何?
Ankush:最大的开支仍然是服务器成本,因为印度人喜欢消费大量内容,尤其是视频。在Jio出现之前,我们有更多的文本,服务器成本非常低。随着Jio的出现,现在我们有了更多视频和图片,视频通常具有比文本需要更高的服务器成本,这是最大的一部分开支。
我们也有营销成本,现在也有足够的资金进行营销,全都是线上的营销。但最大的支出仍是服务器成本,但相对于纯短视频平台而言,我们的服务器成本仍然很低。
志象网:你所在的市场竞争非常激烈,近期有任何融资计划吗?
Ankush:有很多投资人向我们表示了兴趣。每个人都看好这一领域,投资者称它为“钻石收割地”,因为作为一个UGC平台,只要你获得了规模,运营成本会非常低。人们基本上都是免费提供内容,并且通过竞争来生产更能吸引用户的内容。
这是一个伟大的商业模式,在运营上非常精简,而且变现上基本上就是与GDP同步,所以就像是在投资印度的GDP一样。
所以,这对任何投资者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因此有很多人对我们表示了兴趣。我们正在进行讨论,但并没有任何具体的计划来关闭融资或之类的。
志象网:有来自中国的投资人表示了兴趣吗?
Ankush:有很多。你认为中国有多少公司可以做这种投资呢?我们一直在接触,而腾讯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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