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通混改：与成败无关的游戏，关键在于国有产权代理人 | 观点

如果我们始终以成败论英雄，或许联通混改就不应该发生，按照纯粹的市场主义者的观点，拯救联通的最佳方案或许应该是民营资本化，因为在纯粹的市场主义者的价值观众，只有产权私有的民营资本才能拯救效率低下老旧的国企，避免产权公有下的公地悲剧。

在发改委看来，国企突出的问题是内部管理行政化，外部行为非市场化。当今的已达怪现象就是一些国企变得越来越像政府，而一些政府变得越来越像民企，以至于政府成了一个个公司，比如我有个同学就是一个县负责招商引资的主管负责人，他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全国东奔西跑引商入驻，他的行为与企业家没什么不同，考核的指标甚至国企的管理者们还要严格。

这就变成了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本该负责解决就业创造利润的国企不再有积极性投身发展市场，反倒是政府跑到了前台，变成了公司的经营者。

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在我看来，就是因为国企的代理人制度已经失效了。

国企改革经历这么多年，市场化较早的行业不如电信行业，在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压力机之下，能够市场化的早已经市场化了，继续保持行政化的依然在顽固的行政化。

尤其是在三大电信运营商资本属性相同的背景下，纯粹的依靠自身行业结构的调整以及国资委自身考核规则的变化，已经无力再颠覆性的进步——以混改的大背景看，我在此所谓的进步主要是指国企本身治理结构的变化以及国有资产利用率的大幅度提升。

外部压力失效的同时，是国企代理人们在几十年的改革中早已经失去了内驱的改革动力。在过去十几年国企代理人们掌管的国有资产已经暴涨，翻了几十倍上百倍，年轻的时候靠着使命感和一腔热血，成就了国企代理人经济动物，而到了今天，非经济激励和鞭策的手段越来越难以说服国企代理人们采取更为激进和有效的改革措施施加于自己所掌管的企业，以谋求更大的发展。

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即使国企代理人们依然保持高昂的改革斗志，与动辄一夜暴富的民营企业员工相比，与动辄一次性发几十个月工资的互联网企业相比，高层的国企代理人也很在说服企业的员工“同呼吸，共命运”。

任何改革者都应该明白，无私奉献已经成了历史，并被人们鄙夷。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国企在发改委看来内部管理越来越行政化的原因之一：当无法追求真实的经济利益之时，理性人的理性选择就是能够带来仪式感和尊严感的权力。

所以，混改的根本目的是改造老旧的国企治理结构，核心就是在国企代理人，尤其是高层国企代理人的身边引入一个新的监督者，让这个新的监督者也拿着鞭子抽打他们。

这些新的监督者们就是民营资本，对于联通来说新的监督者有三个来源：

1）其他的国有资本，比如中国人寿，在我看来混改之所以还要引入其他国有资本，目的之一是让这些国有企业相互借鉴

2）互联网公司，包括京东、腾讯、阿里、百度，这些监督者的作用是拿着市场的鞭子很抽的人。一些人认为互联网公司的持股比例与整个国有资本处于弱势，董事会席位也不一定占有多数优势所以未必有话语权，其实这是错误的观点：国有资本也并非铁板一块；互联网资本谋求市场利益最大化的压力他们有积极性参与公司治理。

3）联通员工，让员工持股的目标并非是为了给员工们或者说领导们发福利，而是为了寻找到能够与企业同呼吸共命运的人，也就是扩大国有资本代理人的面积，从以前只有高层管理者的狭隘局面扩大到各个层级。

这一点，颇有把支部建在连上的意思——把国有资本代理人建设到处级干部这个层级上，在我看来这是从制度上解决国企代理人当前弊病的重要改革措施——他们将成为修正高层国企代理人非市场行为的关键力量。

所以我们应该看到次轮混改，从国企治理的角度，核心是优化当前国有资本代理人制度失灵的问题，分别从内部（员工持股）和外部（民营资本进入）两个方向给高层代理人酣塌之侧放两个始终睁着眼的人，让他们站在高层代理人的身边，避免他们的懈怠和不思进取。

至于此次联通混改的市场对赌指标，以联通自身2000多亿的盘子，年收入几千亿的规模，无论如何完成起来都不是很难的，况且联通管理层在此之前已经开始藏拙，业绩已经到了L型的底部，谷底反弹不难。

所以以成败、股价、收益、话语权来看联通混改，其实这些与混改无关，都是枝末细节，无关整个联通混改之于国企改革的大宏旨。

在我看来，这是正确理解联通混改游戏的关键：让国有资本资本代理人始终睁大眼睛，别睡觉，别偷懒。

毕竟中国的任何问题，归根到底是人的问题，归更到底更是领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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