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幂粉丝手撕嘉行、孟美岐数据组诈骗，这届饭圈队伍不好带了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 | 娱乐独角兽，作者 | 周锐

粉丝经济背后的利与弊、罪与罚，越来越复杂。

9月4日，杨幂官方粉丝团、杨幂微吧、杨幂中文网等杨幂粉丝官方账号纷纷转发抵制嘉行自制剧的微博，当天杨幂线下出席某品牌活动时，台下粉丝纷纷举起了“一愿小幂好，二愿嘉行倒”“嘉行不义必自毙，拒绝嘉行自制剧"等标语，将这场手撕大战从互联网引进了现实。

而战役兴起的原因，是粉丝不满意杨幂出演《斛珠夫人》《许你暖暖的晨光》等嘉行自制剧，认为嘉行自制剧质量堪忧，为杨幂的职业规划感到忧虑。这场战役在嘉行传媒官方不做回应的情况下愈演愈烈。

这波风浪还在涌动，流量偶像那边又提供了新的话题。9月3日，有媒体称网友爆料，一家名为大连玛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疑似以刷单赚佣金的方式进行网络诈骗，其中资金流入平台涉及YY直播、淘宝、京东、腾讯、网易严选等多个互联网平台，有受害人被骗取超过20万元的本金，2个月内，涉嫌诈骗金额合计达几百万元。

而这家公司为孟美岐粉丝数据组“山支数据组”官方微博的认证公司。一时间这件诈骗事件与饭圈扯上了关系，并引起了人民网、人民日报等官媒的注意。事件逐步发酵，公众从孟美岐粉丝、粉丝经济灰色产业链到饭圈利益链条等都讨论了一番，案件暂无结果，但孟美岐成了箭靶子。

如果说明星与粉丝是将军与军队的关系，那么杨幂、孟美岐接连发生的话题事件，无疑是军队已经脱离了将军的指挥。显然，明星滋生了粉丝经济，促使饭圈诞生，但饭圈运营并不以明星意志为转移。

杨幂与她的事业粉，谁说破了“女皇的新衣”？

从杨幂粉丝对嘉行传媒单方面的抵制事件中，公众或许最能感受到的是，一旦粉丝清醒了起来，远比童话里那个说破皇帝没有穿衣服的孩童尖锐。

一直以来，杨幂在公众认知中都是一线流量女明星，而所谓流量明星，就是拥有相当能打的外在条件，惊人的带货能力，任何事件都能引起舆论注意的话题热度、消费能力与组织黏性都相当集中的粉丝群体——但是业务能力不一定受公众认可的明星。

杨幂就是典型之一，热度无法转换成演技，即便杨幂出演了不少部现象级爆款剧集，如《翻译官》《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以下简称《三生三世》）等，哪怕自毁形象出演文艺片《宝贝儿》，她与“实力女演员”这个称号也一直划不上等号。

这个事实公众知道，但是杨幂的粉丝一直都采取无视态度。杨幂的大部分作品，即便豆瓣评分已经明目张胆跌进烂片范围，少有超过6.0分的作品，但微博评论区里永远只有粉丝控评之后的赞美声，更不提杨幂本人微博之下，极少有批评言论能够留存。2017年杨幂转发嘉人的头条文章，表示自己将努力做一个“人民女演员”。

这一年杨幂一共有四部作品，剧集《三生三世》，电影《绣春刀2:修罗战场》《逆时营救》，综艺《明日之子》，为她赚的口碑做作品并不多。所以彼时公众对“人民女演员”这个宣言反应微妙，而粉丝已经在微博评论下热烈回应，“你做到了”。粉丝控评之下，真实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甚至并不重要。所有言论像明星与粉丝之间的一场相声，捧哏逗哏，你来我往不亦乐乎，而公众冷眼旁观。

如今杨幂粉丝与嘉行传媒的一场战役，粉丝突然不愿意捧哏了，集体起义，变成了一个直白的问责者。在这场起义里，嘉行自制剧《斛珠夫人》《许你的暖暖时光》成了导火索，粉丝不满意剧集配置，并迅速往回追溯，列出了嘉行传媒的几大罪状，如嘉行自制剧因粗制滥造、审美重复对杨幂带来的负面影响，嘉行在行业职业规划与作品沟通上的疏忽，嘉行多次阻断杨幂出演外戏的机会等，粉丝认为嘉行阻碍了杨幂事业的发展，接连出演自制剧培养嘉行新人，是在消耗杨幂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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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起义在嘉行不予回应之后，也波及到杨幂本身。粉丝发起#你还想当人民女演员吗#相关话题，朝杨幂喊话，“你今年33了不是23，你想这辈子在嘉行自制剧里混下去吗？”还有不少激进粉丝表示如果杨幂出演自制剧就脱粉，怒其不争的意味明显到有些极端。

到今天，嘉行官方与杨幂均未给出官方回应，粉丝抵制自制剧的势头也未下降。显然，明星团队与粉丝群体之间出现了分裂，粉丝敌对的是嘉行，她们将杨幂放置在了受害者的角色，并试图将杨幂从嘉行传媒中摘出。但实际上杨幂是嘉行传媒名义上的CEO与核心成员，彼时嘉行传媒登陆新三板，所有人关注的都是杨幂的“生意经”，在外界看来，二者不存在任何对立与割裂的可能。

近几年，粉丝不满意明星团队操作，手撕经纪公司的案例已经不胜枚举。国内一线流量明星都有过类似经历，李易峰粉丝要求欢瑞世纪开除经纪人，陈伟霆粉丝因他传闻将代言微商手撕经纪团队，章子怡的粉丝不满章子怡出演古装剧、接综艺，宋茜粉丝抵制宋茜出演《爱情的开关》，嘉行旗下迪丽热巴粉丝给嘉行递千字请愿书，黄轩粉丝因KOL“衣锦夜行的燕公子”公开“挑逗”黄轩而质疑经纪团队的专业性，吴亦凡、张艺兴、鹿晗等粉丝也因不满明星工作项目、官方宣传不到位等问题问责过经纪团队。

随着饭圈发展，粉丝之于明星充当的不仅仅是支持者的角色，而是一个从生活到感情、事业全方位关心的“护航者”，她们承担部分起经纪公司该负责的工作，并通过粉丝经济逐步获得话语权，在明星工作、代言、穿衣打扮、言行举止等层面皆起到干预作用。

在20世纪90年代，影视公司分配影视资源把持艺人经纪的时期——如华谊、荣信达、海润、唐人等大牌影视剧制作公司，通过内容制作打造明星——叫板经纪公司还属稀珍案件。而现在明星工作室、艺人经纪公司等遍地开花，影视公司与艺人经纪分开运行的情况下，粉丝手撕经纪团队基本成为了“明星够不够红”的判断标准。

孟美岐粉丝数据组涉嫌欺诈，偶像产业背后的灰色链条

某种意义上，粉丝在明星运营中占到的比重越大，承担的风险似乎也就越高。孟美岐目前遭遇的问题与杨幂截然不同，流量偶像依靠粉丝经济诞生，双方存在着某种共生关联，所谓的粉丝行为明星买单，在偶像身上尤为明显。而随着饭圈日益疯魔化，现在的情况是，粉丝行为，偶像产业买单。

孟美岐粉丝数据组涉嫌诈骗的消息首先从媒体南方都市报（以下简称“南都”）出现。有受害者向南都爆料，她通过信任的博主介绍获得由玛爱文化提供的“刷单”兼职，在做了两单并且投进去1.2万元的本金，刷单之后发现既无法获得佣金也无法拿回本金以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有几个被骗了十几二十万，被骗5-10万的比较多，剩下的多是学生被骗了1-3万”。

媒体调查后了解，受害人所在的维权群超过200人，还有几个一百多人的小群陆续成立，被骗方式包括在电商平台上刷交易单、刷单二手商品、购买游戏道具、购买Y币（YY直播平台的虚拟货币）和乐币（QQ音乐平台的虚拟货币）等。

而报道中涉事的山支数据组，在孟美岐《创造101》期间为其集资应援，前身为“孟美岐粉奶凶数据组”，此前该数据组也因账目混乱引起粉丝不满。今年孟美岐迷EP《犟》销量达到1000万，山支数据组贡献不少，一众受害人及粉丝怀疑其是靠认证公司玛爱文化非法诈骗进行集资应援。但目前该数据组已经出面表示，与涉嫌诈骗公司并无联系。

有人将这个故事抽丝拨茧之后，简单粗暴的概括为，粉丝为了给偶像应援对外进行资金诈骗，于是一个孟美岐与偶像产业成了众矢之的。公众开始深究粉丝刷单集资背后的灰色产业链。

知乎上有网友对利益链条分析之后，迅速给出了诈骗流程图解。这条利益链条分涉嫌为诈骗公司、平台、粉丝，粉丝又分为职业粉丝与普通粉丝。以QQ音乐上通行的乐币为例，公司发布花钱请大V发布刷单消息，招揽普通用户购买虚拟货币进行刷单，而购买资金用普通用户本金垫付，当公司获得足够的虚拟货币时，以折扣低价卖给职业粉丝进行应援。而职业粉丝再以全额资金向普通粉丝进行集资。

这个过程里，电商平台无法发现诈骗漏洞，在普通用户发现自己被骗之前，公司除了花钱招揽大V发布信息，几乎没有任何花费，空手套白狼拿到了乐币，在卖出货币之后资金100%回笼，而职业粉丝获得了折扣差价，普通刷单用户则失去本金，普通粉丝则被薅了一次羊毛。

实际上这是一套完整的诈骗链条，因为孟美岐粉丝参与被意外曝光在公众面前，但这并不仅仅是饭圈的灰色地带，而是社会丛林里的灰色地带。可公众吃瓜的兴致显然大于接受防诈骗教育，关注点围绕在孟美岐与粉丝身上，甚至牵扯出孟美岐、杨超越之间的骂战。

现今，饭圈已经不是一个垂直小众的兴趣群体，而是一个话语权日渐强大、经济运作日渐复杂、利益链条多样化的产业圈层，这个圈层中缺乏规范的运营规则与统一的体系，却人数日渐壮大，背后的粉丝经济影响着文娱产业链上下游各大资方与运营团队的决策。

总有人在把粉丝所有不可理解的行为归纳于无处宣泄的狂热喜爱，但实际上这个圈层不仅仅被喜爱所操控，疯魔背后是话语权与经济模式的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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