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猎灰产租售“靠谱”直播号，商家千元备战双十一
灰产租售“靠谱”直播号，商家千元备战双十一
懂懂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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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谱”直播账号可租可售，灰产在收割谁的“智商税”？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 | 懂懂笔记
双十一之前，要不要买个直播账号？
10月20日，双十一预热正式开始。相关媒体报道显示，当晚共有近3亿观众(未去重)蹲守在薇娅、李佳琦的直播间围观，各大商家也陆续打响了双十一预热战。一个重要的趋势是，今年电商领域的中小商家都纷纷转战直播卖货，通过直播平台发力已经成为双十一期间平台、商家的重头戏。
据悉在双十一活动预热阶段，有不少资金实力雄厚的企业（品牌）已经搭上了各平台头部主播的流量大船，不少中小商家仍在苦苦寻找合适的直播合作资源，甚至为“一坑难求”的头部坑位争破了头。更有一些商家索性“自力更生”，赶在双十一前夕抢购“现成的”直播账号，以求速成。
有消息人士告诉懂懂笔记，由于大量企业商家追捧直播卖货，近期出售“有粉丝、有渠道”直播账号的小广告随处可见，甚至连华强北商城内也到处贴有短视频、直播账号出售、出租的广告信息。
关键是，这些“账号”都号称自带粉丝、上手即用，对于急着赶在双十一前拿到直播账号的带货商家而言，这简直是福音呀……
那么，线上、线下均在租售的“靠谱”直播账号究竟价格几何？商家花大价钱钱购买到的直播账号，真的上手即用、靠谱可信吗？
靠谱的直播账号可买可租
“你看看是要抖音号、还是快手号？关注量不同，价格也不同咯。”
根据行业人士提供的线索，懂懂笔记来到华强北一家商城内，迎面在大厅的显眼位置就看到了“出售抖音、快手账号”的广告。根据广告上标注的联系方式，懂懂笔记联系上了一位自称“黄经理”的销售顾问。
在以某企业市场部门主管的身份提出想购买一个直播卖货账号后，黄经理表示，目前比较热销的是抖音和快手号，但为了便于出售，这些账号目前都未进行实名验证，但他保证账号可以开通直播功能。
“现在抖音、快手开通直播相当简单，账号肯定达到门槛了，只需要你实名认证就行。”他解释道，出售的账号都能开通直播功能、商品橱窗的功能，因此可以直接用于直播卖货，至于账号价格，根据账号的粉丝数量不同而定，“账号的主题不同，价格也不一样的。”
沟通之后，懂懂笔记了解到其最便宜的美食账号，有一万粉丝量，十万以上的获赞量，价格在600~800元之间。黄经理表示，尽管这些账号粉丝量一般，但上传的短视频作品基本上都有上千播放量，属于中权重号，并且粉丝保真、上手可用。
“如果你要做美妆、服装服饰的账号，价格会稍微贵点儿，但粉丝基本上都是年轻女生，购买力强。”黄经理介绍，目前有一个粉丝量高达二十万的美妆账号，女性粉丝占了70%以上，价格大约在8000甚至12000元。
电话里黄经理反复强调，如此“优秀”的账号，堪称可遇而不可求，前两天有一个类似的账号刚刚放出消息，就被商家企业买走了，“目前做直播卖货的，基本还是以潮流美妆、时尚服装服饰为主，所以美妆账号的需求很大。”
当问及是否有成熟的淘宝直播账号出售时，黄经理很警觉地回应，不做淘宝账号。原因则是淘宝直播账号均要求实名验证，出售时很不方便。
这么看来，目前企业、商家想做直播卖货，只能购买抖音及快手的账号了？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懂懂笔记在商城内询问了好几家宣称出售直播账号的柜台。最终在一家经营直播工具、拍摄设备的店家那里，得到了不一样的答案。这位店家告诉懂懂笔记，淘宝直播账号她可以租售。
“先说一下啊，淘宝（直播）账号的价格要贵许多，而且无法变更实名认证，只能签订协议转给你哦。”商家表示，目前她手里的淘宝直播账号售价都是万元起跳，部分拥有一定特定粉丝圈层，诸如美妆类、服装类粉丝的直播账号，价格超过了5万元。
由于账号无法实名转让，这类账号其实就是卖个“使用权”。因此部分企业、商家会觉得不放心，即便协议购买账号并修改登录密码，但是账号实名拥有者可以通过申诉拿回，“如果短期用用，我是建议买不如租咯，租直播账号便宜很多，几百元一个月，保证你可以租用半年。”
那么，租用直播账号卖货，是否会存在风险？这位店家坦言，严格意义上的确是有一定风险存在。官方若监测到使用账号的主播并非实名认证者本人，可能会封号，“但是相应风险都由出租直播账号的一方承担，你们顶多损失几百元租金，对吧？”
可租可买，企业、商家想要“速成”直播卖货，方法远比“困难”要多很多。但是这些号称拥有一定粉丝量、到手即用的直播账号，到底是如何“养”起来的呢？
批量“养号”，上量容易
“你问卖（号）的人，肯定是不知道怎么养（号）的，人家只负责卖号嘛。”
曾在一家“养号”机构工作两年的岱乐（化名）告诉懂懂笔记，由于抖音、快手官方严格规定账号不可出售、转借，因此，无论是“养号”还是租售账号行为，都可以视为灰产行为。而且租售账号的商家，往往都不是“养号”的机构。
如今，抖音、快手等短视频账号开通直播、商品橱窗的门槛都不高，因此机构“养号”的过程并不复杂。岱乐曾经工作的“养号”机构，每位同事至少同时养着七、八个视频号，只要内容抢眼球、噱头足，短时间内便可获得大量关注，吸引粉丝转发。
“养号过程中最常做的内容，就是图片配音乐的短视频，而且这样的短视频操作简单，普通人也可以用小工具完成。”岱乐表示，所谓图片短视频，指的是大量内含文字的图片，配上音乐拼接而成的视频内容。
这样的短视频制作相当快捷，她周围动作快的同事，一天可以做出几十个类似的短视频内容，不停上传到账号上。而这些内容还会根据账号的定位，分为美食、生活、故事以及人生哲学等等，“其实如果想‘养’好一个美妆账号，并不一定要发美妆的内容。”
“你想想，美妆的主要受众是谁？不就是年轻女生嘛。那么发布一些宣扬女权主义、娱乐明星的图文内容，配上音乐就可吸引女生关注，甚至点赞转发。”岱乐强调，“养号”的关键在于结果导向，只要最后粉丝群体中女生居多，那属性就是美妆账号、服装服饰账号。
同理，数码账号的男性粉丝居多，那么“养号”时发布的内容一般是霸道总裁题材、军事、体育等话题，就可以引发男生共鸣，并诱导其关注，“刷短视频时，看到图片样式的短视频内容，基本上都是养号机构的杰作，这样的短视频，要上量其实相当容易。”
所谓上量，指的是账号的关注量、点赞量。上传类似的视频，账号可在一周之内，收获上万粉丝，以及十几万、几十万的赞，“账号上量之后，便可以给负责出售的小商家，拿到市场上销售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目前通过类似方式“养”出来的（可开通直播、商品橱窗）账号，关注的粉丝基本都是真人。当然，不排除部分“养号”机构为了卖个好价钱，给账号多刷谢粉丝量，但会保证有一大部分是真人粉丝。
“现在的企业、商家也不傻，买号前会先试一试粉丝活跃程度，合适了才会付钱。”至于真实的粉丝量，能否帮助商家在直播卖货过程中实现转化，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对此岱乐表示，“养号”的机构才不会关心这些。
“承诺到手即用，可是不包括直播转化的哦，连头部主播都不敢承诺保底，几千元买来的账号，谁敢给购买者保证？”她告诉懂懂笔记，随着双十一临近，部分企业商家临时抱佛脚，有病乱投医，对账号的需求也急剧增加。“我前同事这几天都在朋友圈吐槽，加班“养号”简直要忙死了。”
耐人寻味的是，无论是在淘宝还是抖音、快手上面，企业注册开通直播账号都不困难。既然如此，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企业（商家）选择花钱买账号，甚至租账号呢？
养号麻烦，买号省事
“（合作直播）一次的坑位费要几千、上万元，而且（转化）效果也不见得会很好。”
听闻市场上有现成的直播账号出售，在温州经营某鞋服品牌的谢宝（化名）有些喜出望外。在交流中他不断询问懂懂笔记，从什么地方能购买到靠谱的、拥有一定粉丝基础的直播账号。
谢宝表示，目前身边认识的一些企业主和厂家，基本上都在做直播卖货。从今年年初开始，他经营的这个品牌也在积极寻找直播合作资源，尝试直播卖货，但是坑位费没有少花，卖货的效果却让他非常失望。
“现在快双十一了，虽然这一次我还是会找比较好的直播资源合作，但从长远看，能够自建直播团队、捧红自己的账号最好。”谢宝坦言，目前直播行业鱼龙混杂，部分MCN货不对版、效果很差；而不做直播，很快就会被市场淘汰。
因此，他迫切希望可以在公司内部自建直播团队，构建品牌专属的私域流量，“说得难听一点，花钱找主播合作卖商品，其实是买流量，那是借主播的人气做转化成交。”
在他看来，即便有不错的合作资源，可花钱做了一场直播后，流量最终仍属于主播、MCN所有。运气好一点的话，企业赚点儿知名度、多卖些货，要是合作的MCN资源太水，往往会收不回成本，甚至赔钱赚了个寂寞。
“我知道做直播需要资源扶持，但我不需要将（直播）号做到所谓头部嘛，只要有一定流量，能稍微卖卖货，帮品牌做做宣传即可。”谢宝觉得，自己对于直播卖货的要求很“朴素”，并没有将账号做到行业前列的野心。
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很多企业为什么不潜下心来慢慢培养一个专属的直播账号？
对此，在广州某知名MCN机构从事电商运营、直播策划的佳生告诉懂懂笔记，企业对于直播账号的要求大都不高，粉丝也不需要太多，有一定的流量、受众精准即可。“但想凭借企业一己之力，培养一个类似的账号，其实并不容易。”
佳生表示，有的企业认为一个直播账号只需要几千精准观众即可，但实际操作维护之后就发现，想圈几百个粉丝都有不小的难度。
对此谢宝也指出，多数企业（尤其是传统行业）都缺乏打造、培育直播账号的能力，这也是部分中小商家、企业主尝试购买或是租用“现成”直播账号的主要原因。“也许是吃亏多了，大家都不愿意花钱让一些MCN或者直播网红带货，所以现在租买现成的直播账号，成了一个不小的趋势。”
企业、商家这般想法，恰恰也被灰产机构看到。一些机构通过大量噱头视频内容来“养号”，再根据企业、商家的需求，诱导用户关注、形成粉丝数据，最终在网络上大范围兜售所谓“现成”的直播账号。
【结束语】
可以说，尽管账号粉丝比较真实，活跃程度尚可，但这些现成的粉丝是否能为企业所用，成为有价值的“流量”，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更有行业人士指出，目前即便这些“现成”直播账号的真有“流量”，企业购买之后是否有能力运营，如何维护也是难题。直播带货是一个大趋势，但是这些临时抱佛脚的盲目举措，多少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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