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孵化器,联合办公空间真正的未来可能在于“服务输出”
优客工场在阳光100的办公空间
前Uber中国的公关总监高超酝酿辞职还是在半年多以前,彼时Uber正和滴滴掐得紧。从戴尔、亚马逊再到Uber中国,已经有二十多年企业公关经验的高超早就感觉到了实在的压力,“打工,就算是给再牛逼的外企不还是打工”。
优客工场给了他下决心的机会,在加入优客工场担任CMO的同时,他也获得了二重身份——“里邻”传媒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公司旗下运营一个微信新媒体“有言”。一个月前他自己的公司募到了首轮融资,并且毛大庆也成为这家公司的股东。
如果说在华清嘉园租一间民居就开始创业成为上一波创业浪潮的缩影,那么如今租一组独立工位正在成为新的潮流。优客工场创始人毛大庆曾在2015年钛媒体T-EDGE峰会的演讲中用“办公的机器”来定义联合办公空间,“我们试图在机器上装满各种各样的办公的服务功能,做成一个可以触手可及,拿到各种各样你所需功能的办公服务器。”
用高超的话说,里邻就像联合办公空间优客工场平台上的一个“插件”,入驻企业如果有品牌传播需求,都有机会通过“里邻”获得咨询服务——这一点便利让记者的一位正在创业、租赁了无界空间(成立于2015年的联合办公品牌,曾获得经纬创投、青山资本等投资)望京国际空间工位的朋友心生羡慕,“我们这里的空间还没提供类似的服务”。
高超的5人团队“里邻传播平台”
尽管大多数以租金为主要营收方式的联合办公空间被认为“就是个二房东生意”,但实际上,正在租用优客工场、无界等联合办公空间的团队或个人对“办公”这件事的需求远远不止一个工位。
杭州有栋传说中的“网红楼”,即很多电商导购的网红及其公司都喜欢租用同一栋写字楼,同行业间的聚集效应是一个再常见不过的现象——既然电商型网红都需要摄影师、影棚、化妆间等各种各样的供应商,过去需要单独购买或租赁的独立单元,如今可以在最近的距离、最短的时间内获取。
联合办公这件事也一样,除了办公桌、水电、网络等基础设施,财税法务服务、办公效率服务乃至于有特色的社交平台都是大量求租者需要重复采购的生产要素。到底什么能把它们聚集在一起?
答案就是空间。
“不止是一个工位”
光华路的阳光100,是优客工场最热闹的“点儿”。一进门首先看的的也是一间咖啡吧,无界空间在朝阳大悦城以北的新址入口的位置租给了一个叫做“Blanko”的小众咖啡品牌。显然,在创业大街“那杯咖啡”凉了之后,坐下来人手一杯咖啡聊聊项目仍然是创投圈人士的工作常态。
访客要到前台登记,然后就找个沙发坐下,没有人会赶走你。记者在某个下午见到了“跑哪儿”(钛媒体曾报道过这家创业公司)的联合创始人田同生。他在等客户的十几分钟里向钛媒体记者简短分享了入驻优客工场后的奇遇,“我跟毛大庆一边跑着马拉松,一边开了个5小时的会。”
田同生的团队几乎包下了整个优客工场的二层。他本人还有一个身份是某商学院讲师,在一次随王石登山旅行后人生轨迹改变,在2015年5月创办了跑哪儿,通过户外运动与商界大佬结合,做起了赛事运营和解决方案开发的生意。
由于工作需要,田同生经常在国内飞来飞去,回到公司多半就是在门口的咖啡吧谈合作,从政府官员、地产商到投资人,“以前我习惯了吃闭门羹,现在毛大庆会直接带着徐小平来我公司。”田同生说(注:跑哪儿已经获得优客工场的投资)。
作为办公场所主要组成部分自然是大量的封闭格子间、会议室及不知会通向哪里的走廊。与主打“开放式”办公的Wework相比,这里显然更具中国特色——“电脑放这里不会丢吧......?”当你听到一位打算入驻的先生向销售人员提的最后一个问题时,你就会和我有同感。
成立于2015年7月的联合办公品牌无界在空间设计上显然更开放。位于朝阳大悦城北400多米的一个老企业大院的一栋厂房,已经变身为无界空间又一新址。北欧风格的“格子间”,纯白软装,木地板,性冷淡的格调让这个联合办公空间显得有些不一样,更像是个独立书店。
“当然我们在每个空间设计时会考虑平衡,毕竟中国人对于纯开放空间不是非常喜欢。”无界空间的创始人万柳朔(Randy)在评价一部分年轻求租者对“格子间”的吐槽时这样说。
成立一年的时间,无界已经投入运营了七个联合办公空间。打电话给一位名叫“无彦租”的客服,你就可能在望京南、朝阳大悦城北或者三元桥附近租到合适的工位或你需要的办公室,每个工位的月租金从1600/人—1850元/人不等。
万柳朔有一套自己的空间设计理念,他请到来自顶尖建筑设计工作室OMA的一位设计师合作。在他看来,未来办公文化的趋势一定是“流动的”,在知名咨询公司BCG的全职工作经历让他更加确信这一点。他向钛媒体回忆,自己在BCG工作时大多数工作在客户的办公室完成,一年中住了250多天酒店,“我在自己工位上的日子不超过5天,连很多新同事都不认识。”
这正在成为中国年轻创业者和自由职业者的工作常态。无界空间在成立一周年的活动上发布的一份蓝皮书显示,
“目前的办公室租赁市场主要存在写字楼、民居(含商住两用)、孵化器、联合办公几种主流产品供应......而北京、上海今年第二季度的写字楼平均有效净租金环比在下降,在亚奥和亦庄等新兴商圈甲级写字楼每建筑平方米每月均价则仅为260元左右。”
也就是说在一线城市,相比于写字楼、民居(含商住两用)和孵化器,联合办公作为一个“新物种”,尽管在外部形态上还与它的前辈们类似,但它最终会更接近那个“更好的选择”。
同样是租几个工位,差不多的价钱,怎样才算是“更好的选择”?
优客工场希望选择入驻的创业者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工位,“可能是附赠一次发布会场地,或者一顿毛大庆午餐”,高超略带玩笑的解释“一个工位”和“一个优客工场工位”的区别以及后者能产生的附加价值。优客空间目前可以提供的服务包括可以预定会议室、预约服务的管家式平台“优客工场”APP、提供市场营销咨询的“里邻”,以及即将上线的“幂次方”培训计划。
万柳朔则认为,“提供更好的社交”就是办公空间的附加值。在无界空间的设计中,把工位、休息区、交流区融合在一个空间体系里,目的是为了鼓励入驻者多交流,靠兴趣活动让空间入驻者慢慢变成朋友。“从运营角度,我们更愿意办很多适合中国人社交的活动——不是办路演,不是办讲座,而是诸如三分钟黑暗交友、KTV大赛、宠物秀比赛、葛优躺大赛等非常有趣的活动”。
设计范儿的无界似乎是在补足优客工场在空间美学上的短板,营收的支撑。“目前国内做联合办公的70-80%都是亏损的。我们也追求工位数最大化,前期设计其实是最密集的,但通过产品设计让工位数量和空间面积的比率,能让人感觉宽松很多;我们还保证了装修投入也是行业里最低的,因此每个空间的收支平衡周期相对比较快的。”万柳朔在一周年活动上向钛媒体透露,目前无界开业的七个空间中,有四个已经盈利。
“我们不做孵化器”
“我们不做孵化器。”最近半年,毛大庆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这样说。对比早前优客工场成立之初“创业加速器”的公开提法,显然优客工场自身也在调整和逐渐明确自身的定位。多次强调不做孵化器的还包括无界空间的万柳朔。高超说,优客工场拒绝和“过时”的名词划等号,原因在于“联合办公的服务外延是大于等于创业公司的”,孵化一家创业公司并非优客工场当前考虑的盈利模式。
联合办公空间的鼻祖Wework在中国的第一家办公室空间7月1日在上海落成开业。我们的同事、钛媒体记者张远在对此事的报道中曾说,“中国版Wework”都做成了孵化器,这显然已经和联合办公文化的发源相悖。一位参观过上海办公室的人士透露,租客并非小的创业公司而是“在华的美国商务人士”。
“我从旧金山、新加坡再到伦敦走了一圈,我发现没有把「万众创业」挂在嘴上的国家,反而把联合办公做的非常成熟。”这是毛大庆最近半年的感受。
相反,正是由于商业地产行业的产能过剩、北上广商业楼宇入住率持续下滑态势,倒逼着地产商们寻求新的运营出路。而自由职业代表的办公文化变迁,也在助推类似优客工场、无界空间、纳什空间这样的运营模式出现。创业氛围只是外因,未来能真正把联合办公、移动办公市场推向成熟的因素,还要取决于“一人公司”商业形态的成熟程度和办公文化的变迁。
“空间运营服务的标准化,可能是我们设想的一个终极状态。”万柳朔这样说。连锁酒店创造了商业史上最典型的标准化服务输出,那么,联合办公的空间设计和空间运营能否输出?这是优客工场和无界空间都在考虑的问题。今年3月24日,毛大庆和万柳朔站在了一起,宣布优客工场战略股权合作的方式参与无界空间的A轮融资,“万向空间”联盟也在同一时间成立。
以优客工场现在签下的30多个楼宇空间来看,连锁模式已经接近成立,不过高超说,“这个行业太新了,很多人都在琢磨它到底是个什么, 产品还难以固化”。(本文首发钛媒体,记者/葱葱、宫赫婧,编辑/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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