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猎两个北大毕业生带着土猪站到了互联网风口，能飞起来吗？
壹号土猪养殖场
陈生与陆步轩，这两位性格迥异、命运不同的两个北大毕业生，数十年来他们的人生轨迹数次相交，最终联手打造了中国土猪肉第一品牌。如今首度大规模触网，成功地让猪站在互联网+农业的风口。他们的土猪能飞起来吗？
文/天下网商记者 何承轩
“如果我们不转型，我们就会被革命。与其如此，我们不如革自己的命。”
由“北大才子”陈生、陆步轩联合打造的“壹号土猪”，5月7日与天猫签约，天猫成为其唯一官方授权的线上平台。曾用“北大水平”革新猪肉行业的两位才子，欲借电商重构万亿级的生鲜市场。
陈生告诉《天下网商》，两年以后壹号土猪还会有一个转折点，而他会建设一支真正的互联网创业团队。“我们会有两摊人马，再过十几天，我会在另外一个地方，完完全全按照互联网创业那种模式、那种氛围、那种文化打造另外一个全新线上的商业模式。它跟维多利（注：壹号公司广州总部地点）不一样，这里的租金是170块钱，那里只需要28。我把员工全部赶出去，因为这里是养富二代的地方，不是养创业团队的地方。 ”
目前国内生鲜市场大约在5万亿元左右，而线上份额最多占3%。生鲜电商的极速增长，让陈生焦虑，也让他看到了其中的机会。一旦有移动互联网企业全面占有生鲜的源头，将大大压缩中间环节的时间和价格成本，这会让传统的商业流通企业丧失垄断优势，遭受毁灭性的打击。陈生预测，未来3-5年电商将重构生鲜市场。
陈生在发布会现场谈到，他会坚持做直接的品牌商和生产商，不做中间商。“他们是B2C，而我是农场到消费者，工厂到消费者，我是F2C。”
北大不相见，肉案首相逢
2013年，陈生(左）和陆步轩亲自上柜台推销“土猪肉”。
陈生是北京大学经济系80级，陆步轩是中文系85级。
毕业后，不同的性格和境遇，让两人走向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身在广东的陈生一边做着公务员，一边做生意历练。关中县城当年的文科状元陆步轩时运不济，在计经委没编制没房子被迫下海，接连失败后做过四年的职业赌徒。“我从北大带回来的八箱书，再也没有打开过。”
四面楚歌的陆步轩，在西安开了家“眼镜肉店”，操起屠刀养家糊口。而陈生恰逢广东沿海刚刚开放，做房地产弄潮，三年里挣到了一个亿。看起来，陆步轩上演了一场北大版伤仲永，而陈生则跟成功的同窗们成为时代商海弄潮儿。
2003年，陆步轩被媒体发现，长安街头卖肉的北大毕业生成为那个时代的“网红”。当时陆步轩已经年入20万，收入甚至超过北大教授，让“读书是否能改变命运”成为一个问号。
即使如此，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悲观的他认为“命运基本上不掌握在我手里”。这时候在广东的陈生，还在投资鸡场，刚刚遇上禽流感生意失败，在电视上看到了师弟陆步轩的报道。起初陈生是瞧不上这个西部土气的“猪肉佬”，但到了2009年陈生自己投身猪肉生意后，认他发现陆步轩在经营一个具体的肉摊上比自己强多了。
“我一个档口只能卖1.2头猪。他能卖12头猪，是我的十倍，他在一个档口的经营已经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程度。”陈生说，“当时我‘做鸡’惨败，后来就想起来学陆步轩卖猪肉算了，卖了一年左右。有一次和他同学吃饭，他说干脆把陆步轩给叫过来，你们北大两个卖猪肉的好好沟通沟通，后面我才发现老陆绝对是中国的首席屠夫。”
陈生找到师弟陆步轩求教。猪肉的好坏，陆步轩眼睛一看、手一摸立刻分辨出来。陈生评价道：“他精细化，所以他是中文系。我是经济系，我开了五百个档口规模化。”
“一开始我并不看好这个土猪生意”，陆步轩告诉《天下网商》，“劣币驱逐良币嘛，黑猪因为太肥，上个世纪就被瘦肉更多的的洋猪淘汰了。但是后来发现，越是在偏僻农村，人们吃得越健康。吃土猪肉其实是符合消费升级需求，有增长点在那里的。”
在当时，作为中国农业领域最难吞的一块“肥肉”，生猪产业的发展因市场波动而挑战巨大，做品牌猪肉更难。“在中国生猪行业，养猪的不卖肉，卖肉的不养猪。”陈生曝出行业规则。
2006年，陈生在湛江和广西交接处附近打造他的土猪养殖厂，2007年开始在广州开猪肉档卖猪肉。而壹号土猪做的生意，不仅既养猪又卖肉，而且还能卖出符合高端需求的品牌猪肉来。
卖猪肉，怎样卖出北大水平？
2013年重回母校分享创业经验，陆步轩哽咽说自己“给母校丢了脸，抹了黑，我是反面教材”。时任北大校长的许智宏致却说：“北大学生可以做国家主席，可以做科学家，也可以卖猪肉。”
陈生却高调放话：“卖猪肉和生命学院卖灵芝粉的，我不认为有什么区别。如果让我卖猪肉，要卖出北大水平。”
据悉，壹号土猪在产品上以“土猪种、土方法、土饲料”主打高端，采取公司+基地+农户+专卖店联合经营模式，为的是让猪的品质安全和管理可控。这也是品牌化运营的基础。宣传上利用北大屠夫带来的名人效应，档口上花式卖猪，打造土猪肉第一品牌。
壹号土猪联合还高校建立了“猪种基因库”。土猪吃的土饲料是豆粕、玉米、番薯藤、青饲料等“健康食品”，每长一斤肉消耗饲料是普通猪的3-4倍，生长期长达 10个月，这个时间及成本足够饲养2-3头市场上流通的快大型肉猪。而且普通猪肉大多没有品牌，陈生说：“如果我的业务员将衣服穿上，可能也是一种优势了。”
壹号食品最近的布局也不仅仅局限在土猪行业。比壹号土猪还早、曾经停顿几年的壹号土鸡在2013年时也已经重新回归市场。陈生说：“我们现在还有壹号土鸡蛋，包括最近的准备入股一些牦牛企业。”
2015年，两人联手打造的壹号土猪销量超过11亿，在国内成为响亮的土猪肉第一品牌。陆步轩坦言，将卖猪肉做到极致，“应该也不算给母校丢人了”。
从书生到刀手
相比陈生获得的生意上的成功，陆步轩更看重学术上的建树。他和陈生合伙开办了“屠夫学校”，手持教鞭授课并编辑了二十万字的教材，为壹号土猪培养了大批优秀的职业刀手。
刀手的能力对着猪肉档口的盈利水平起着决定性作用。陈生说：“卖猪肉的技术含量，是所有营销行业里面最高的，为什么？一头猪分为32块东西，你排一遍组合，可以有多少种？纯瘦肉不一定好吃，瘦肉加5%的肥肉才好吃，你能做得到吗？好的刀手可以让一头猪多赚两三百块钱，品质还能提高。”
除了分肉能力之外，屠夫学校还教授礼仪学和管理学等。陈生表示陆步轩乃是各种行家：“老陆卖肉细致到每一个节点，每一个环节，每一样东西，顾客的眼睛往左眨是什么意思，往右眨是什么意思，他一清二楚。” 陆步轩则说，自己是个老实人，卖猪肉时价格也并没有比别的地方低，只是因为不占人便宜，质量有保证，一来二去口碑就传开了。“像现在的网红有一大堆粉丝一样，我的粉丝是一群大妈大婶。”另外他还告诉记者，对于供应商，他实行末位淘汰制，根据质量五家里选四家，因为有信誉，生意好，大家也非常乐意跟他合作。
猪肉在没有品牌的时候，屠夫们其实就是一群打赤膊的猪肉佬，陈生表示：“如果我的业务员将衣服穿上，可能也是一种优势了。”除了统一的制服之外，壹号土猪在管理上面也在一定程度上参照快消品公司的模式，除了档口承包制，将刀手分为一至五等，对应不同的工资之外，刀手们还可以朝管理层方向发展，陈生说“虽然其实档口比管理层挣得更多，档口做的不错的一般都可以挣到七八千。” 公司最早一批刀手里面，有的后来成为了地区经理，有的则已经是副总了。
壹号土猪广东、广西、海南等地设有养殖场。对于珠三角以外的北京、杭州、苏州等市场，会让运过去的猪在当地休息半个月左右。对于为什么不在当地建立养殖杨，陆步轩表示：“一个是低价较贵，一个是品种也不太相同。”
被互联网颠覆的猪肉革命
陈生（右）和天猫生鲜总经理何春雷
卖猪肉的北大才子陈生和陆步轩又做出了他们人生中一次突破性的选择，让壹号土猪上天猫。
为什么想到让土猪触网？“开拓一线城市，仅设备我们就花了5000万”。物流和分销的难题，让陈生这位老江湖也犯了难。
陈生说：“现在80后，90后，一下子把我给颠覆了，他们不到超市、农贸市场买菜，而是直接网购，送到家门口”，“与其等别人来革我们的命，不如自己革自己的命”。
通过与阿里巴巴旗下菜鸟网络合作，壹号土猪在上网中的仓储物流、冷链运输等多方面困难将被破解。冷链物流方面，菜鸟整合社会化物流已经成为全国服务能力最强、覆盖范围最广的平台。在天猫的打造下，壹号土猪或将成为第一个“出栏”面向大众消费者的互联网+猪肉品牌。从育种到养殖到运输、屠宰和销售，真正实行从农田到餐桌的全产业链管理。
“上天猫等于开了一个面向全国的巨大店铺，让壹号土猪品牌迅速走向整个互联网，以后我们不论斤，论吨卖。”
陈生透露，在上线天猫之后，壹号土猪的定价与实体店会保持基本一样，而线下实体店仍会继续扩张。“我们今年还在大规模的开店，比如说1月份到杭州，4月份到苏州，6月份就到天津，接着就是重庆、西安、南京，今年我们大概要开六七个线下的超大型超市。速度一点都不会慢。”
再努力五年，干到上市就退休
现在陆步轩依然在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地方志办公室工作，主要做地方志和年鉴编辑，每年要写二十几万字。除了写书，他还专门做了一本《陆步轩教你选购放心肉》小册子，“算是服务社会”。里面的内容通俗实用，比如如何挑选排骨、腰子，如何吃营养实惠，如何分辨注水肉等等。
陆步轩在壹号土猪公司并不挂职，也不拿工资，他说自己担任的是“高级顾问”的角色。“我们两个人，一个宏观一个围观，我提供技术指导，老陈主要是在战略层面上。也因为我不是员工，下面的员工有什么意见不敢直接表达给老陈的，都会让我来转述。”
对此陈生的说法也是一样：“就比如说写屠夫学校里面的屠夫学校的教材，肯定是他写，我写不了的。他细致到每一个节点，每一个环节，每一样东西，顾客的眼睛往左眨是什么意思，往右眨是什么意思，他一清二楚。”
“但这个商业模式怎么复制，怎么样资本运作，怎么样银行贷款，怎么忽悠他们来投资，我是干这个事情的。我跟他是完全不同的维度，一个做具体的，一个想入非非。”
如今，虽然从北大毕业、开眼镜肉店、办屠夫学校、到写长安县志，陆步轩过了波澜起伏的半生，但是此刻，年过不惑的他显得比任何时候都从容自信。曾经被各大媒体封为创业导师的他，表示自己当时只是生活所迫。他对《天下网商》说：“这五年希望再努力一把，干到上市我们就退休。”对他来说，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对猪肉行业能有一点贡献，做一项能够促进食品安全的有意义的事业。
而精明的广东商人陈生，对壹号食品在互联网维度的突进，显得既紧张又自信：“我说像我们这种年纪了，还来创业，50多岁的人还跑到互联网里面去跟那帮小孩子玩儿，如果不是一个战略性的，一个占绝对性优势的，我绝对不敢，我绝对不碰。”